被點了膝蓋,李哲當即明白過來,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三年前,有個與他同在公子身邊當值的人,軍里的武官出身。因為能幹,他得過公子的青睞之後,脾氣隨著權勢日益見長,又自詡為公子心腹,時常自作主張替公子拿主意。對李哲等人更是眼睛長頭頂上,無法無天得很。
李哲當面不與他衝突,只冷眼旁觀,到了公子忍無可忍收拾他時,李哲便立即將自己之前搜羅的證據奉上,要了那人的命。
他失權喪勢的那刻,李哲還記得清清楚楚。上午還耀武揚威,命李哲給他倒茶的人,到了下午,就在地上爬——爬過去向公子求情。
陳相青不搭理他,慢悠悠地喝茶。他又朝李哲爬,也是求情,在地上爬出兩道淋漓的血痕。
不爬不行,他膝蓋叫公子命人挖了。靠武力掙功名的人,膝蓋沒了,一輩子就廢了,再也耀武揚威不起來。
可他當初為什麼耀武揚威,為什麼無法無天?
還不是公子給的底氣嗎?
這底氣陳相青說抽走就抽走了,又由得了誰?
李哲這回不敢說話了,對著自己一個勁兒扇耳光,使了吃奶的勁頭兒,直把自己扇的頭暈眼花。
平日裡公子不管的時候,他耍小聰明是使得的,可一旦公子發了話,他就犯不著自作聰明!
陳相青輕描淡寫地:「行了。」
李哲停下手,頓了頓,又結結實實地嗑了一個頭,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她想亂,就由她亂去。濟善同你們不一樣,你明不明白?」陳相青說,又是好聲好氣的了,仿佛很有耐心:「她唯恐天下不亂,難道我就盼著天下太平麼?這於我又有何好處?」
李哲輕聲道:「屬下明白了。」
陳相青:「明白了就起來,回去將臉敷一敷。你那手勁,平日裡不大,方才倒是力拔山兮...朗家怎麼突然想著嫁閨女?」
李哲逃過一劫,也不能表現出喜悅,只好愁眉苦臉的答道:「密探回報,朗正清身子不好了。」
陳相青揚起一邊眉毛:「朗正清還能為個廢物兒子把自己氣病了?」
「這,好像是急病。朗家如今應當是長子掌權。」
朗家除了一個廢物二郎,神經異常的三郡主,還有一個性格相當軟弱的長子。
陳相青聽著都想替郎正清嘆一口氣,這老東西一生要強,可膝下兒女一個塞一個的沒用,關鍵時刻可著勁兒的掉鏈子。
然而因為他們是敵人,陳相青不僅沒嘆,反而笑了起來。
當家的病了,長子一接手,立即就嚇的六神無主,要向平南王府講和,恨不能將自家妹子稱斤論量立即給賣了。
雖說朗星珠原在王府,就如同在火坑裡。假若不是陳相青對她手軟,以及朗星珠自個兒渾渾噩噩的只知道渾玩,她這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李哲輕聲道:「公子打算如何處置朗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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