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一旦事發,公子能饒了濟善,可未必能饒了他!再者,即便是饒了他,他這糧官也沒得做了,還要得罪上官,連累表舅,說不準還會連累表舅的妹子!
他一想,就把那黑臉給想白了,連帶著臉上那個癤子都泛出白來。
濟善回頭驟然瞧了他這個模樣,倒是被嚇了一下,她突然一樂,指著他:「你看著好像是要讓給嚇死了。」
笑完她扭頭就走,登上馬車回城,而麻子站在原地,想要走,但腿虛軟的走不動。
怎麼當初就一時鬼迷了心竅,跟著這毛丫頭了呢?!
濟善懷疑是那幫糧官里出了叛徒。
他們畢竟不是自己的人,只是被威逼利誘而上了自己這條船,一旦脫離了自己的視線,心神動搖,將她這檔子事兒直接給捅出去也是可能的。
因而濟善並不煩憂自己是為何暴露的,她素來坦蕩,這些事上也一樣,暴露就暴露了,沒什麼的。
她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動手的人是誰?
濟善腦子裡頭一個想到的便是陳相青。
可他犯得著這麼繞著彎子來警告她麼?不高興,直接告訴她不就得了?再不濟便將她的職位撤了去,她也沒有別的法子。
然而她瞧著陳相青每日忙得腳不點地,瞧著也不像是有空來盯糧官的人。那麼假若不是他,又是誰?
李哲?
按理來說,他如今是應該將自己視作眼中釘的,可為何發覺她私下販糧,不直接公明堂正地將她作為狀告出來,而是暗暗做這些手腳?
可除了李哲,還有誰有必要這麼細緻講究地炮製她?
臨到了下車入府的時候,她忽然又想起來那日,自己故意咬了陳相青的手指,可他的反應卻同往常不同,沒惱,沒羞,也沒有訓斥她只知道吃——反而是非常親昵而快活地俯下身來,用額頭用力一頂她的額頭。
她素來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陳相青是喜是怒是惱,她都不甚在意,雖說對她而言,自然是他好脾氣的時候更容易能吃到口。但只要陳相青別琢磨著餓她,高不高興,實在算不得什麼事。
她在青磚地面上站定了,忽然警覺起來,本來不放在心上的事,如今一想,不對勁!
自己咬得他滿手血,他有什麼可樂的?又有什麼可高興親熱的?
他當日到底在高興什麼?
陳相青固然沒有炮製她的必要,可保不准他有點兒這方面的偏好!李哲對她的愛恨是有跡可循的,得了好處就喜,被搶了官職就恨,但陳相青沒有!
他先是對她百般抗拒,忽然之間又好聲好氣,待好過了,則毫不顧忌地將她斬首,關起來挨餓。待她餓得氣息奄奄,他又高興了,復又好聲好氣起來。
而李哲也沒有因此被她剔除出去,李哲是陳相青的心腹手下,他做事,也許有私心在,但也極有可能得了陳相青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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