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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善扭過頭來,眼瞳里一弧水銀似的光:「打?」

「朗正清倒是想打。」陳相青哼笑:「他想也白想!秋收在即,誰同他打?」

濟善伏在案上,聽他笑模笑樣地給自己講這張寫下來的摺子。

這張代父所寫的摺子,用大白話說,通篇就一個意思:皇帝,這事兒我們平南王府冤枉啊!

朗家死的那是個老二,還是無官無職的紈絝,蠹蟲一個,而平南王府沒的可是嫡子啊,正兒八經要繼承家業的那種!

老臣我自從聽說大兒子死了,我是吃不下睡不著,每日以淚洗面,長吁短嘆,已經憔悴得拿不起刀槍,上不得馬。即便如此,老臣也沒有發兵同朗家打個天昏地暗,為我兒報仇。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臣掛念陛下啊!

陛下登基不久,正是要養精蓄銳休養生息的時候,然而現下四野動盪,蠻族異動尚且平息,邊陲老派士族還一身皮肉作癢,成日挑事。臣的兵都是為陛下留著出力的,輕易不動,朗家卻鼓動著要開戰,用心何意?

臣如此為陛下著想,卻被朗家惡人先告狀——他女兒同臣幼子還有婚約在身呢,身為岳家,出事不先同臣商量,反倒是派兵趕馬,這做派瞧著就不是個道理!

陳相青臨末還不忘給朗正清上眼藥,說朗家毫無道理地占據了洛江一帶,據地內兵強馬壯,線報說比平南王府的兵馬還多,也不知道是怎麼偷偷招兵買馬攢起來的。聽說朗氏地界中有鹽田鐵礦,他們每年開採可是如實稟報,沒有隱瞞陛下您私賣私鑄吧......

反正黎州離京城十萬八千里,雖說平南王在府里吃嘛嘛香,一頓能吃一隻羔羊一壇酒,說起大兒子就把老二提過來訓一頓,然後繼續吃嘛嘛香。

陳相青也張口就來,下筆一個停頓不打,一張不大的摺子濃縮了三大精髓:裝胡塗拍馬屁給對手上眼藥。

濟善聽得微張嘴,大為受教,喃喃:「這樣......」

陳相青看墨幹得差不多了,令李哲拿了去給他爹看,待蓋完章便快馬加鞭地送進京中。一朗一陳對著皇帝嗡嗡,看誰嗡得過誰。

她想了想,問:「皇帝會聽你的,還是他的?」

陳相青發現濟善對於旁的一竅不通,也沒什麼情緒,但一旦涉及到爭權奪利,她似乎就特別有興趣,並且很有點天賦異稟的意思。

他說:「誰的也不會聽。」

濟善趴著不舒服,一個勁兒往下滑,他用腳勾了個墊腳的小凳來:「別往地上坐,放個墊子,坐這兒。」

濟善沒管什麼墊不墊子,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上去,她靠在書案上,抓住陳相青膝上的衣袍,揚起頭望著陳相青,是一個專心聆聽的姿態。

陳相青隨口說:「誰做過了,誰就挨皇帝的收拾。你當朗家真是想打?笑話,連著幾個災年了,誰不想趁著秋收屯糧?他一出兵,農務算是荒廢了,收不上糧,哈,大抵他們今年收成真是不行了,寧願出兵,不要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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