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即便都在暗部，即便雲宓和拾一最後的期望差別並不大。

她的老師，在所有人都關注的「代行者」身份以外，還能看到她是「戚九夭」。

這也是戚九夭會做出今天這個選擇的最根本的原因。

「知道了，謝謝雲老師。」

戚九夭揮手道別。

雲宓點頭，目送戚九夭離開，半晌，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隨口道：「用重力杵著就當我聽不見了嗎？進來。」

明心也不客氣，應聲推門走進。

「秘密會議結束了？」他顯然來的路上看到了戚九夭的身影，「總長沒有為難她吧？」

「他為什麼要為難戚九夭？總長又不是'談書色變'的瘋子」雲宓搖頭，挑著些重點簡單地給自己同事說了說，聽得明心不停嘖嘖，很是感慨。

「她分得清孰輕孰重。」明心道。

「入校考核的時候，就看出來這小姑娘不一般，看來我的第六感依然很準。」明心忽然一頓，湊過去歪著腦袋打量雲宓，「你怎麼看起來一臉心累？」

「他作為總長，總要先對自己身處的這個位置負責，就只是今天不對戚九夭採取任何強制手段這一點，就承擔著我們想像不到的壓力，某些人知道後還不得給瘋狂做文章。」

「不說別的，這樣亂的時候，那邊的事，最近還沒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我有預感，結果很快就能見分曉。」雲宓閉上眼。

「……」明心知道，她在說局內另一半的事情。

他有些不確定，這方面的消息，他不如雲宓得到的確切，「會是瞿姿嗎？」

雲宓一動不動，從嗓子眼裡擠出短促的氣音，「政權更疊的事情，誰知道呢。」

但兩人心裡清楚，無論是誰新坐上那個位置，都會燃起一場全新的燎原之火。

擰緊的眉頭很久都沒有鬆開，一件接一件的煩心事疊加，雲宓筆挺的身姿難得地倚靠在椅背前，少見地露出些許疲態。

「也只有在剛才親身坐在旁邊，回想起校長的話，時至今日我才少許明白了一點。」

真正的黑暗還沒有展現。

只是尚且萌動的【世界之書】就引起這樣的動盪。

懷璧其罪，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的女孩，也許她什麼都不做，只是懷揣著令人艷羨和瘋狂的力量，就足以成為世界漩渦的中心，吸引來數不清的注視，還有專為她設下的牢籠。

「永遠快樂，永遠自由……」

普通孩子所擁有的，在以後卻或許會成為她的奢望。

不，不能這麼想。

雲宓搖頭打住，這樣緩慢而又輕聲地念了一遍，仿佛這樣就能將她的祝福同樣加諸到她的學生身上。

她會在她身邊。

她也堅信著，如果有誰能打破命運的束縛，那必定會是戚九夭。

是飛鳥，快樂的，自由的，不屬於任何人的，終將翱翔於燦爛星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