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夫君都去世了,若是這時候懷了大哥的孩子,她不敢想像未來的路有多難走。將未來寄托在男人嘴裡的「你生下來我就養」,是很傻的。
她娘親從小就教導她不能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和虛偽承諾,因為錢和權在哪,愛就在哪。
當初周貫聿娶她時,也是許諾的正妻之位和管理內宅的權力,她才肯點頭,願意嫁給他。
可是……衛瑜然想到這段時間周梟也給了自己管理內宅的權力,月錢甚至有七兩。看著是不錯,但是無媒苟且才是讓她最擔心的。
她真不該為了報答他,而選擇那種方式。
衛瑜然深深後悔,平白招惹來了一頭狼,要她給他生孩子。想到在馬車上發生的一幕,衛瑜然暗氣,毫不猶豫喝下這碗湯藥。
至於孩子,有的是他未來的嬌妻美妾給他生。
何必來糟蹋她的人生,給她本就艱難的未來添多一份危險。
一碗溫熱湯藥下肚,衛瑜然睫羽顫了顫,隨後面無表情擱下碗,讓綠櫻端下去,順便處理這些炭火和藥渣。
殊不知,主僕兩人在花園裡一舉一動,毫無遺漏落在周梟眼裡。
從綠櫻悄悄搬來廚房的藥罐過來時,他就在暗處觀察,聞到空氣中的藥味時,他仍是對她抱著一絲希望。
希望她能念及那可能是他周梟的孩子,第一個孩子,而打消喝下這種藥的念頭。
然而,直到喝下,周梟看著她不帶一絲猶豫喝光,哪怕可能會影響自己身體,哪怕以後再也不能懷孕,她還是毫無猶豫喝下了。
掌心收攏,周梟壓下那股窒悶,沉默望向別處,衛娘那纖長鵝頸吞下藥湯的一幕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與其說衛娘不願懷他的孩子,不如說這舉動背後代表的意思,意味著她果真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
周梟神色黯淡離去。
而花園裡的衛瑜然似有所感地抬起頭,朝著竹軒居廊下盡頭望去,怔怔看了會。
綠櫻順著她目光望過去,「二少奶奶,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衛瑜然輕輕搖了搖頭,只是她總感覺方才好像有人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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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書房裡點起了燈。
親兵家僕給周梟端來飯菜,看到書桌前的將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敢亂說話,只喚了聲「爺,該吃飯了」,放下飯菜就離開了。
周梟放下兵書,望向窗台下圓桌上的飯菜,氤氳著熱氣,菜香味很濃。
以前他大多數是和兄弟們一起吃飯喝酒,要麼就是自己一個人在書房吃飯。偶爾會在好友家裡吃一份撥霞供。
只有在官場上的來往宴席,譬如官家舉辦的壽宴,他才吃多一些,品嘗到一些罕見的宮中佳肴,因為和那些聊政事、聊女人,時不時借物喻人,含槍夾棒一腔官話內涵政敵的文官聊不來,可不就只能喝酒吃菜了麼。
口腹之慾對他這種粗人來說,其實是一個低級的欲望。
但不知何時,他吃的飯菜漸漸精緻了不少。好像是從衛娘答應幫他管理內宅事務時,她就對自己的飲食做了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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