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晏禮,不是我說你。是, 我承認你在搞科研這一塊,的確有著斐然的成就與天賦。只是這大過年的, 實驗室里就剩你一人, 縱然有通天本領,也不可能做出什麼驚人的發現。」
「實在不行, 你買票來武漢。」他隔著屏幕,語氣著急,「今年來我家過年。」
「車票、機票都售罄了,我就算走高速,怕還沒到武漢,就要在高速上悽慘、將就著異地過年了。」
天在下雪。
即便隔著一扇玻璃,也能感知到嚴寒。
車內的空調運作著,手指劃上玻璃,能觸出一道霧痕。
靳晏禮收回視線,眼睛漫開笑,「心意我領了。不過,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在家好好過年,假期多給你批一陣。你前陣子不是念叨著你爸媽的身體,這次回去,抽個時間,帶老人家好好檢查檢查。」
「行行行。」
湯燁希知道自己說不動他。轉念一想,又覺得說的有道理,於是便沒再勸說。
嘆了口氣,又說了幾句話,這才掛斷了通話。
-
雪天、除夕,路上行人三兩。
靳晏禮開著車,從一家尚未打烊的花店買了一束鮮花,一路驅車來到郊邊的墓園。
大過年的,冷冷清清,沒什麼人來往。
只有入口處保安亭里的大爺,站在窗口前講電話。
保溫杯里的熱茶浮出裊裊熱氣,他的手裡拿著手機,貼在耳朵邊,面紅耳赤地和對面說些什麼。
見車開進來,按下手中的遙控器,閘門放行。
靳晏禮將車停在車位上,抽出傘、撐開,將剛才放在副駕駛的白菊取出。
邁開腿,爬上一節節台階。
而後,停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有了年歲,即便是北京最好的墓地,有著專門的人打理,可終究還是逃不脫歲月的侵蝕。
墓志銘的漆字斑駁,烤瓷照片也能看出時代的不同。
照片中的人穿著校服,眉眼間略顯青澀,注視前方的神色又是那般的意氣風發。
如果他沒有去世,按照時間推算,現在大概是一位優秀出色的精英。
碑前,有果盤、有鮮花。
在他到來之前,已經有人來過了。
良久的注視。
靳晏禮放下手中的花束,輕輕拂落墓碑上的積雪,繼而毫無形象地蹲坐在一旁。
他看著照片,熟稔地自話:「今天除夕,過了今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再過幾天,你就該十歲了。不過那時候,我應該不會再過來了,提前對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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