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擋住視線的更夫詫異地伸出個腦袋,靠牆有個死氣沉沉的青年,不知死了沒。他推開礙事的那個更夫,隻身往前探。
那男子面色慘白,臉上髒兮兮的,還有血漬。燈籠往下挪,身上也有血!
更夫咽了咽唾沫,小心地放下燈籠,壯著膽子伸出手指去探鼻息。
「還活著!」更夫激動地大喊。
這一喊把昏睡過去的男子給震醒了,後者手動彈了一下,緩緩睜開眼,一剎那頭疼欲裂,他捂住自已額頭,緊咬住下唇。
「小伙子,你要不要緊啊,怎麼搞得……到處是傷?」那個更夫光看著都疼,關心道。
封長訣沒有作聲,撐住牆站起,他捂著腦袋,步伐不穩地走出巷子。
「真是個怪人。」被推開的更夫癟癟嘴,善意關心又不領情,他轉頭看向蹲在地上的同伴,「你非得熱臉貼冷屁股,人家壓根不搭你。」
「他應該很傷心吧,我能看出,他的眼神很悲痛。」更夫撿起燈籠,起身拍拍手,「不想搭我也正常。」
「你呀,真是沒救。」
封長訣嘴唇被咬得發痛,躬身走到大道上,天還蒙蒙亮,道路不算明堂。
一定有辦法救父親的。
他一人不行,就多喚一些人。父親沒有在朝中結過仇,能求到人的。
想到這兒,封長訣跑去南平將軍府,天光大亮時,他走到了將軍府,府兵通報過後放行。他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快步往大堂去。
南平將軍起得早在晨練,汗水打濕了衣裝,手上的長槍還未放下,就看見封長訣在他面前跪下,破碎的聲音撕裂開來。
「將軍,求求你,幫幫我爹!」
「先起來。」穆定山手中動作停下,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封長訣嗚咽著把封太平入獄一事道與他聽,他抽泣幾聲,往地上磕頭。
「將軍……我爹是被陷害的,他不會做出叛國的事!將軍!求您救救他!」
穆定山神情糾結,他看著這孩子不停地磕頭,心裡難受,扶起封長訣。
正當封長訣以為南平將軍會答應下來時,後者卻下定決心地搖頭:「抱歉,封長訣,此事我不能幫。」
封長訣瞳孔放大,他緊抓住穆定山的手臂,吼叫道:「為什麼!你不是我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嗎!」
「我爹……」他乾涸的眼眶又擠出淚水,渾身發抖,積攢的痛苦一瞬間爆發,「我爹他就要死了!你救救他啊!」
「只要……你肯去面聖求情!這件事有蹊蹺!」
「算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
封長訣跪在地上,又一次磕頭。穆定山鼻頭泛酸,這孩子哪是在磕頭,是在泄氣式地拿頭往地上撞!
「封長訣,抱歉,你去求別人吧,我家中只有南桉一人了……我不能去冒這個風險。」穆定山發狠地轉身,不能去看這孩子,否則他真的要於心不忍了。
「來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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