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別做夢了。」
時獻道:「《沂律》規定,不敬官員,杖二十,本官看時醫士是想被杖刑了?」
《沂律》里還真有這樣一條,時暮頓了頓。
平日裡伶牙俐齒的哥兒稍一結舌,頓時叫時獻頓時趾高氣昂起來,「說到底,你就是個小小的醫士,在這皇城之中,還不給本官跪下!」
儼然抓住了時暮的小辮子,時獻又道:「你不跪,我立時帶你到宗正司!」
在沂朝,官員歸吏部管理,平民歸司錄司管理,宗正司則是管理皇室和世家宗族的機構。
時暮嗤笑出聲,「我不是被你時獻趕出門了麼?怎麼,現在又受宗正司管轄了?」
「也是,你這賤民只配去司錄司。」
時暮正想開罵,正前方,自時獻身後傳來一道頗為「陰柔」的聲音,不疾不徐地說道:「這倒也不合適。」
目光越過時獻,見是一身紫色團花官服的霍公公,肘擱拂塵,手捧黃綢捲軸,神情高冷地吊著尖細嗓音開口:「老奴剛從門下省拿到聖旨,正想著去找時院判呢,既然如此,那便在此宣讀了吧。」
時院判?
這個稱呼叫時獻的表情瞬間變了。
這是何意?總不能讓時暮這小畜生成了太醫署的院判吧?
霍公公說著便展開黃綢,正要宣讀聖旨,銳利眼尾掃過來,見時暮還站著不動,提醒般壓了壓眉梢。
時暮依禮跪下,聽他開念,「醫士時暮醫術精湛,甲級考試拔得頭籌,又治癒淑妃沉疴之疾,堪稱同儕楷模。今封為御醫,與朱令同領太醫署院判之職,望爾繼續勤勉,光正醫道。」
霍公公乃是內宮中正一品的總管內侍,伺候過兩朝皇帝,深得陛下信任,連政事堂的諸位朝中棟樑都要禮讓三分,若不是陛下的重要旨意,也不會由他來宣讀。
時獻站在原地,聽著霍公公讀念聖旨,不自覺額角冒汗,握緊了拳頭。
為何如此!這小畜生竟替淑妃治好了重疾,還被封為了太醫署院判?
那可是無數人想爬上去的位置,憑什麼被這個德性低劣的庶子拿到!
時獻突然發現,一切都源於自己讓他去報考甲級醫士,倒叫他自此一飛沖天。
若是他越爬越高,到了太常寺,乃至到了禮部,到時要如何收場!
自己對他,還是太過仁慈了些!
時獻身體不自覺地繃緊,緊緊盯著跪在地上的哥兒。
只覺得先前對江小蘭說的話一點沒說錯,自己就不該讓這賤種出生。
時獻正滿心憤怒地站著,突然看到那跪地領受聖旨的哥兒伏地叩謝,脖頸探出時,露出頸後一道清晰的月牙般的印記。
時獻知道,這哥兒今年二十歲,還未婚配,如何就有了這男人落下的頸後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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