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山乾巴巴地笑了聲,又問:「是不是因為我讓你和我去逛街,他才生氣的?」
時暮也知道,那天謝意垮著臉跑出來,可不得嚇到這老實本分的大兄弟麼。「宋大哥你別多心,跟你沒關係。就是那天本來說好了,結果我放他鴿子。你也知道,他那種人被眾星捧月慣了,多少要跳跳腳的。」
宋念山又笑笑,「對了,這次考甲級,你何不找那王爺幫幫忙?」
若是純理論的考試,時暮還真沒把握,畢竟西醫的理論體系和中醫完全不同,但因為已經和朱令院判打聽過了,太醫署的甲級考試,重診斷和治療,理論雖然有,卻不是重頭戲。
診斷和治療的技術,時暮全面超越這個時代,根本不擔需要心。
敷衍了一句,「他哪有空管我。」
宋念山走在黑暗的巷子裡,卻能看到小哥兒白皙的面面,像一朵盛開的百合。
其實,今天聽到時暮堂被關的消息時,他第一念頭竟然是隱秘的開心。
下元節時在松月湖邊,他親眼看到帶走時暮的人。
才發現,原來一直圍繞在這哥兒身邊的那位王爺是凌王。
那日宋念山深受打擊,可是後來又想明白了。
如果是別的王爺,時暮或許還有幾分嫁入王府的機會,但凌王,絕對不可能。
凌王風流倜儻,身份尊貴,無數官宦小姐、傾城佳人、異邦公主等著嫁他。怎會看得上時暮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哥兒。
自己可以多等等,等那小哥兒虛幻的夢破滅,便只能回身,來找自己。
宋念山不想把自己的心思表現得太明顯,只說:「其實,你一個哥兒去考甲級大夫,恐怕要惹人嗤笑的。」
時暮問:「誰會嗤笑我?」他神情間自有意氣風發,「你看我行醫至今,多少人信服的喊我一聲時大夫!我以後不止進太醫署,我還要教那些醫士呢。」
教那些醫士?
他說的是真的麼?
宋念山正僵著,對面的人突然眸帶打量的正色道:「宋大哥,你不會是希望我考不上吧?」
他的突然看穿,讓宋念山霎時無比慌亂,「沒有,小暮,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正覺得額頭都滲出了汗水,才看到對面的人已然笑得樂不可支,「你看你,急成這樣,開玩笑呢,你怎麼會不希望我考上,我們是好朋友。」
原來,他是開玩笑的。宋念山鬆了口氣,陪笑,「對啊,我怎麼會希望你考不上,小暮,你加油。」
送走宋念山,時暮回家,把自己洗涮乾淨,第一時間躲進房間,點起燭火,拿出謝意之前那張尺素,對著漂亮的行楷,開始翻看厚厚的詩集。
一行行對過去,看得眼睛都花了,終於在一首詩里找到那四個不懂的字。
「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
看朱成碧雖然還是不明白,但思紛紛,為憶君,時暮還是知道的。
完了,但凡自己有點文化,就該發現他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是清音閣的小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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