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腦中突兀地蹦出和他在雪怡山莊接吻的畫面,瞬間竟有幾分心跳失衡,不自覺往後縮了縮。
對方感覺到,詫異地掀眼看過來。
時暮遮掩般吐槽了一句,「你一點常識都沒有,藥性相衝懂不懂。」
謝意不疾不徐地直起身,將蓋好蓋子的藥罐放進他手中,「你選好一個,藥性便不會再沖,傷好得也會快。」
掌心的藥罐上好似還殘留著幾許體溫,而臉頰上熨開的清涼藥物又讓軟組織挫傷的灼痛消減不少。
中醫也有自己的優勢,沒準效果不比扶他林差。
小溪在夜色里潺潺地流著,讓整個世界顯得格外寧靜。
白天那些被壓住的情緒好似又慢慢地流回來,時暮吐了口氣,嘆道:「你說得沒錯,我這大夫當得,有時候是真喪,什麼狗屎都能遇到,如果只是為了生活下去,不是都說京中很多官宦喜歡哥兒麼,我隨便找個人嫁了,不比現在輕鬆?」
他言語裡透露出的濃濃委屈,全然沒有平時的驕矜和得意,像一枚堅硬的牡蠣,張開了一道縫,泄露出柔軟的內里。
叫謝意的心,宛如墜進了一片溪水裡的明月中,跟著夜風起了波瀾。
伸手輕扣他後腦,似想將人拉近,卻又未曾用力,只用指腹從柔滑髮絲上摩挲而過。
「你不是救了必死的張流微,救了春時樓的胎兒,救了遇到負心漢的江洛和丈夫孕期出軌的女子,還幫石胎的婆婆破除詛咒。你沒發現麼?你做的事許多人,包括我一輩子都做不到。」
時暮其實也沒想不干,只是吐吐黑水而已,沒想到這人這麼會講話,怪潤耳的。
自己做的事他一輩子都做不到。
本來就是。
咱可是本碩博連讀的優秀畢業生,三甲醫院最年輕的主刀,即便在現代,也是優秀的醫生。
時大夫心裡愉快起來,還是謙虛了一句,「還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
謝意順杆爬,「我有何長處?」
時暮幫他想了幾點,「你……身手好,字又那麼漂亮,估計還會寫詩什麼的。」
其實這人也是人中龍鳳,且不說文武雙全,還有張顏值爆表的好臉。
只是,始終逃不脫命運的桎梏。先是西南出征回來之後病痛纏身,然後是爭權失敗,流放千里。
想到這些,時暮心中竟生出幾分悵惘。
正靜著,聽到身邊的人開口:「放心,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時暮知道他指的是白天的醫鬧,只當他隨口安慰自己,又想起,「對了,你半夜來這裡做什麼?」眉梢輕挑,揶揄,「總不會就為了給我上藥吧?」
謝意眸光微動,回答:「我今日在兗縣,剛從東門進的沂都。」
時暮記得兗縣也是原文權謀劇情的一個相關地名,估計他又在籌謀什麼大事。
隨口問:「被你的皇帝哥哥連夜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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