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呲牙咧嘴後，林忱恢復正常，裝作無事發生，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怎麼能一聲不吭跑掉，你知不知道他們有0個人找你。」

葉慬之：「？」一般不應該拿很多人找他來勸人嗎？

「只有我，冒著風雪來了，」林忱伸出食指比劃，「別告訴別人我來找你。」

「你也覺得我是同性戀的變態？」

「什麼跟什麼，」林忱奇怪地看著他，「我們是死對頭啊。」

拋開內容不談，葉慬之還以為他在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或「我們是最甜甜蜜蜜的愛人」。

「……」

「有什麼想不開的嘛，」林忱學著大人的語氣說著一些糙話，「以後你不開心了，就來這家餛飩店，雖然我不會給你付錢，但這裡餛飩是真好吃。」

「？」

「你看看這個地方是不是有點眼熟，」林忱說，「這裡離我家不遠，兩條街的距離，有時候我會來這邊吃晚飯。」

「……」

葉慬之懶得說什麼，低下頭叼住麵筋的腦袋，兩口把它吃了。

然後開始無視辣度呼啦啦吃餛飩。

冬天就是這樣，吃一碗燙的整個人都熱了，連著心情都跟著溫和起來，像浮在輕飄飄的泡沫上。

……

後來，林忱和葉慬之刻意分著回了學校，果然沒人發現他倆的暗度陳倉。

隨著升學和初中生涯的結束，那樣大規模的霸凌也終於告一段落。

再後來，隨著葉家局勢的穩定，葉慬之的地位又逐漸好了起來。

過去忽視排擠他的人忽然又回來了，葉慬之看似毫無芥蒂，依舊笑臉相迎，除非被惹到腦袋上，不然儘量不和人交惡，無愧於名流圈最會做人的人——但事實上，他再也沒有和誰交過心。

但交不交心的，又有什麼所謂的呢？

還不如一個死對頭來得實在。

俗話說得好，恨比愛長久。

只是沒有想過有一天，這種恨竟真能變出愛來。

……

「我想過有可能你又在餛飩店，這裡又是你的母校，就進來看一眼，」林忱說，「不是拉倒，我就把你那根麵筋吃了。」

林忱表現得過於核善，葉慬之有點想跑，只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暴起。

畢竟這次和初中那次不一樣，這次是林忱心裡有氣，而他幹了虧心事，他倆關係也不再那麼純粹。

現在他們純粹的死對頭感情里摻雜了複雜的夫夫之情。

葉慬之不敢動，也不敢吃，杵在那裡，直到過了幾秒，才聽見林忱自言自語了一句：「所以後來你也沒再去過那家餛飩店了。」

那段時間林忱頻繁造訪餛飩店，想給葉慬之一點來自同學的關懷。

然而直到林忱高中畢業，離開南城那天，都沒有再在那家店遇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