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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衛英光有點不忍心,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瘦小的beta,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既視感,「你會和一顆危險的核彈徹底綁定,隨時隨地都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而且別人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不敢接近你……」

「我知道所有的代價。」伽藍說。

「其實你……」

「我知道我其實不必付出這麼多代價,傳統靈能者擁有更正確、更安全的道路。」伽藍先一步地開口說,目光不閃不避,從容而淡然地看著衛英光,「你吃過栗子蛋糕嗎?」

「什麼?」

「栗子蛋糕,我會做,而且很好吃。」伽藍說,「三年前我坐在蛋糕店的外面,等著我的生日蛋糕烤熟,等我拿著它回家的時候,發現我的爸爸媽媽和四歲大的妹妹都死在邪魔手裡,它拎著他們就像我拎著蛋糕盒子。我成為靈能者就是為了永遠不變成那樣。」

衛英光終於閉嘴了,一時間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伽藍於是點了點頭,禮貌地結束了對話:「有空的話我會帶給你嘗嘗。」

衛英光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既視感來自哪裡了:這和小時候的齊凜一模一樣。

那時候的齊凜剛剛從灰燼都市裡被大宗師撿回來,小小的、瘦瘦的,但是渾身長滿了傷人的尖刺,要師父用了好久才把它們軟化,然後一根一根撫平,變成服服帖帖的、溫軟的皮毛。

伽藍也是這樣的孩子。她和其他靈能者是不一樣的,是生活在刀尖上的生物,假如有一天要離開刀、血和仇恨,那她起舞的腳尖就再也找不回危險的節拍了。

就像齊凜一樣,他看上去在外面如魚得水,遠比被圈養在溫暖的壁爐旁要來的自在。衛英光還記得小時候,大宗師問他們為什麼學習靈能時,只有齊凜回答說「為了活著」,惹得師兄弟們紛紛側目。

於是他不再試圖勸解,而是用力地跟齊凜碰了一下杯。

過去,只有在這類社交場合和任務的間隙中,大宗師才會允許他們喝酒。但現在齊凜的身份不一樣了,衛英光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是只淺淺地喝了一杯就停下了。

他借著醉意問了,而齊凜回答說:「其實我一直都討厭酒精。」

衛英光挺驚訝的,他聽說齊凜的alpha信息素里就有酒味,沒想到這傢伙每次離家出走都要去酒吧,結果卻不喜歡酒精。

面對他的疑惑,齊凜只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他才不會說呢:壞孩子總是會想方設法地得到一些自己被偏愛的證明。有些人稱之為叛逆,有些人稱之為恃寵而驕,但他只是希望師父愛他。

比如今晚,他會得到縱容還是管教,牛奶還是鞭子,溫柔還是嚴厲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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