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了一件衣服在水裡晃了晃,然後重重往石板上一扔,苦笑一聲。
唐關氏忙問:「喲,這又是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金蘭見那朱二媳婦身子都快往這邊偏了,便道:「還不是家裡那……哎!」
「你嘆什麼氣啊,說說,舒哥兒又怎麼了?」唐關氏一臉憤然。
無怪她指著葉以舒的名頭問,實則金蘭每每到這河邊洗衣服,都得把他大嫂一家,尤其是葉以舒的事兒拿出來好好說道說道。
這些洗衣服的婦人、夫郎平時沒個什麼玩樂,就指著人家屋裡的事兒解悶呢。
再有,這唐關氏性子直,金蘭在她面前顛倒黑白個幾次,她也就被迷了眼睛,識人不清了。
金蘭見大伙兒注意力都吸引得差不多了,攏著眉心愁苦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們也知道,我家舒哥兒不怎麼著家,成日裡不是去鎮上就是上山閒逛。這手頭好不容易攢下了幾個銀子,結果就不聲不響地買了一根銀簪子給他娘。」
「我這當小嬸的也是為他好,說他幾句,結果人就生氣了。」
「這……銀簪子,說買就買啊……」唐關氏道。
就是她家老爺子跟丈夫都是做木匠生意,家中還算過得去,買塊肉都要咬咬牙。
更何況這中看不中用的銀簪子。
周遭婦人夫郎聽了那是酸的酸,妒的妒。
舒哥兒那般人都能想到買簪子孝敬父母,他們家那些個小兔崽子怎麼就只知道往自己兜里扒東西。
朱二媳婦卻沒想到這一層,而是刻薄道:「舒哥兒這樣花銀子,要真嫁入誰家,那家底兒豈不是早早就要被他敗光。」
金蘭一聽有人往這上面引,當即忍不住,飛速低頭翹了翹嘴角。
再抬頭,又是一副為自家侄兒好的模樣道:「可不是,他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學著掌家了。」
「掌家!就他這樣的,誰敢給他掌家。」朱二嬸像對著一塊爛肉一般嫌棄道,「反正我們這樣的人家是定不會要這樣的哥兒的!」
「舒哥兒這樣,確實是不當家不知道當家的難處。」
「就是就是。」
「可娶不得……」
朱二嬸惡意揣測道:「沒準兒人家早攀上了個有錢的,一根銀簪子算什麼,怕是金簪子都買得起。就是不知道攀了幾個……」
金蘭聽她這樣說葉以舒,心中那才叫暢快。在家受的氣都消了大半。
就該嫁不出去的好!要他像大姑子那樣,幫趁著家裡幫襯到二十歲再說。
不過自己這個和善又委屈的小嬸形象還是得立起來,於是等朱二嬸說得差不多了,她才半真半假地維護道:「我們舒哥兒怎會做那種事情。他那一手打獵的本事可是認真學來的。」
「就是當個哥兒常在外頭飄著,也沒那個成家的心思,我看著都急。」
朱二嬸心裡嘲諷。
還飄著,怕是跟四五個男人中間飄著呢。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