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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起战事儿,皇帝他最好真的能扛的住。
江雪凝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的角度挺独特。”
也透露出了,他对目前皇权的不看好。
沈昭延隐晦的道,“他太急了。”
在他看来,龙椅那位从诛杀顾明月开始,就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看似皇权势大,实际上暗流涌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江雪凝神色微动,不愧是黑心汤圆,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他会怎么处置狼牙军,世子有消息了吗?”
沈昭延,“郡主问错人了把,你的祖父江老爷子可是朝中重臣,你问他更好。”
“他不会告诉我的。”江雪凝一改冷冽的神色,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比较相信世子的判断。”
以镇南王府的根基,和沈昭延的透彻,他这里给出的答案才是最可信的。
沈昭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靠在窗户边,逆着光眼神微眯的和她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他笃定的道,“你想染指狼牙军?”
江雪凝神色不变,“世子觉得这句话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这样貼听起来天方夜谭的话,自然没人会信,只会觉得他疯了。
沈昭延心情有些微妙,“如果是你的话,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狼牙军是不是走到尽头了…”江雪凝转移话题。
沈昭延站的有些累,走过来坐下。江雪凝给他倒了一杯茶,“我只是觉得世子很有经验而已。”
毕竟镇南王父子战死之后,镇南王手里的兵权很快被先帝瓦解,曾经赫赫威名的镇南王府,只留被预言命不长久的沈昭延。
沈昭延看她的眼神淬了冰,“你倒是会戳人痛处。”
江雪凝讽刺一笑,“皇权更迭,不管那个位置上坐的是谁,都一样的无情残忍,权利果然是毒药,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沈昭延知道就算他不说,她也会有别的办法,她想做事情一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最终他还是说了,“从顾明月死那刻起,皇帝的利剑就悬在狼牙军头上,现在离落下只差一步了。”
江雪凝神色微冷,“依世子看,这把剑什么时候会落下?”
“那要看西北战局的走向,现在朝廷要靠狼牙军在西北顶住突厥的进攻。”
多可笑,平时苛待狼牙军,到了最后还是要靠他们守住西北的门户。
江雪凝的声音几乎快凝成冰,“然后在卸磨杀驴对吗?”
在熟悉不过的招数,皇帝们最爱用的手段。
沈昭延轻咳了两声,“如果战败,可以趁机问罪,如果打赢了可以分化打压,当然最好是直接战死沙场,这样是最完美的。”
江雪凝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伤口在痛。
沈昭延看着她手心包扎的布被染红,“你的手流血了,看来你比我想的更在乎狼牙军一点。”
江雪凝收回自己的手,藏在桌下垂眸不语。
她只是觉得恶心,发自内心的恶心。他们在战场上拼命,而他们为之效忠的人,已经想好怎么背刺他们了。
“你这么聪明,我不信你猜不到他们的下场。”沈昭延缓缓的道,“你真正想问的是,怎么才能保住他们吧。”
“世子果然聪明。”江雪凝眼睛里有细碎的微光,“世子觉得能保住吗?”
沈昭延冷笑,“除非顾明月死而复生,可能有一丝希望吧。”
江雪凝顿了一下,“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有点难…”
“我不会帮你的,你少打我主意。”沈昭延立马谨慎的道。
江雪凝也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世子人,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沈昭延罕见的露出无奈的神情,“你为什么每次都坑我,能换个人吗?”
江雪凝弯了弯眼睛,“因为你聪明,我们比较熟。”
“呵,你这意思是你坑我是看的起我…”沈昭延无语,“真是谢谢你看的起我!”
另一条路
“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小动作,一但被盯上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沈昭延警告她。
江雪凝也没想着马上搞事情,有些事要徐徐图之才行。
“我很惜命的。”
沈昭延刀了她一眼,“没事儿别找我,特殊时期我们需要避嫌。”
江雪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将离等沈昭延离开了,这才进来问,“你有什么打算?狼牙军的事情谁敢沾手都讨不了好。”
她身上有顾家的血脉本身就是原罪,她要是敢伸手,绝对会被剁碎。
江雪凝神秘的道,“天机不可泄露。”
她离开的时候,沉碧出现在马车前递给了她一个小白瓶,“世子让给郡主的,这个药对伤口愈合有奇效。”
江雪凝用没受伤
', ' ')('的左手,握住冰冷的小白瓶,“帮我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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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纷纷扰,江雪凝彻底沉寂了下来。
冰瞳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盛京,就连将离巫锦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消失之前和江雪凝密谈了一下午。
将离怀疑江雪凝要玩儿把大的,虽然他没有证据。
这日,江雪凝正在书房看书。青禾引着一位陌生的嬷嬷进来。
李嬷嬷向她行礼,“见过郡主,奴婢是老夫人房间的管事嬷嬷。”
江雪凝眉头微挑,“老夫人有什么交待?
李嬷嬷恭敬的道,“国公夫人请郡主过府说话,老夫人让奴婢陪郡主去。”
两家有婚约在,又牵扯到了旧事,本来关系就很微妙。
现在那边主动邀请,老夫人犹豫再三还是让她去,因为不放心所以派了身边的人来。
江雪凝换了一身素衣,未施脂粉的上了马车。
李嬷嬷小心翼翼的传达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说您需要保住这份婚约。”
江雪凝“嗯”了一声,掀开车帘往外看,这分明是去城外的路。
她恍惚的算了算,今日是宣凛的头七,她不觉得国公夫人会有心情找她说话。
果然马车停在了城外的庄子上,李嬷嬷亲自扶江雪凝下了车。
一白衣丫环迎了过来,“郡主请,主子在里面等着。”
进了庄子以后,等着她的是穿着白色孝衣消瘦了很多的宣辞。
李嬷嬷眼皮跳了跳,到底不敢露出异样的神色。
宣辞声音沙哑的开口,“我有话和你单独说。”
江雪凝望向了李嬷嬷,李嬷嬷只能默默后退一步。
即使不太妥,她也清楚此时此刻,没有她一个下人说话的余地。
江雪凝跟在宣辞身后,爬了不少台阶上了山上,山顶有一小亭子。
亭子里的石桌上摆了酒,江雪凝一眼认出,那是宣凛最爱的青稞酒。
宣辞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问,“你冷不冷,这里入夜以后很凉。”
江雪凝摇摇头,“没关系。”
江雪凝凭栏而立,站在这里可以眺望大半个盛京,一眼望去先入眼的是一片绿色和田野。
宣辞坐下,“哥哥以前很喜欢来这里,他会想从军,就是想守护这大好河山。”
两人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亭子里只听的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但是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微妙的和谐。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亭子里的灯笼被点亮。
“披上吧,夜里冷。”宣辞站在他身后为他披上披风。
江雪凝思绪被拉了回来,下意识回头看他,灯光下他的神色褪去风流和纨绔之气之后,眉眼间带着阴戾。
宣辞低头给她系好披风,江雪凝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了半步。
宣辞并未放在心上,将桌上的青稞酒拿过来,从亭子上洒下。
“从今以后,我失去了肆意妄为的资格了。”
那个鲜衣怒马肆意飞扬的宣家三公子,死在这个秋天,用残酷的方式一夜长大。
江雪凝安静的听着,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她才是引发一切的根源。
渐渐地,半空中飘满了孔明灯,整个夜空都被点亮。
宣辞扯了扯嘴角,“今天是头七,民间自发明灯三千,为他祈福,送他最后一程。”
宣辞眼睛映着孔明灯的光,总算有人记得他,他用命护着的这方百姓没有辜负他。
阴谋和皇权斗争之下,透露出的这点温情,点亮了这个寒冷的夜晚。
两人安静的看着三千孔明灯照亮夜空,送他最后一程。
江雪凝无声的道,“一路走好。”
每盏孔明灯上,都写着这方百姓对他最真挚最虔诚的祝福。
江雪凝想,皇帝让他走的不体面,但是这最后一程,百姓让他走的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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