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晚來一步，就算沈知然穿著防彈背心，密集的子彈也會對他造成損傷。

如果沈知然受傷，那他……

江珩死死盯著沈知然的臉，呼吸發緊，心口也跟著蔓延起密密麻麻的酸澀沉悶。

「別擔心了。」

臉忽然被人摸了兩下。

沈知然知道自己讓對方擔心，心虛不已，小聲說：「我這不是沒事嗎？」

臉上溫熱的觸感提醒江珩，愛人鮮活的存在。

江珩冷冷哼了一聲，繼續抬腿往外走。

樓下的燈是開著的，明亮的光線讓沈知然看清這地方的全貌。

這地方……是顧家以前在郊區的度假別墅啊，小時候經常來玩。

後來顧家人葬身大火，他們就沒再來過這個地方。

之前問過顧潯一次，他輕描淡寫地說賣了，原來還留著啊。

看痕跡，顧潯應該經常會過來住。

策劃暴亂的始作俑者和自己多年的朋友竟然是一個人，策劃地點竟然還是在他們以前經常玩耍的別墅——這樣的割裂感，讓沈知然心情有些複雜。

耳朵忽然感到輕微刺痛，沈知然捂住臉，才發現那點刺痛，是因為江珩咬了上來。

他已經被江珩放進車內。

沈知然瞥了眼司機，臉上發熱，伸手推江珩：「你什麼時候忙完？我們早點回家，別讓爸媽擔心。」

聽到「回家」二字，江珩眸光微動。

他鬆開懲罰性的牙齒，用唇瓣輕輕碰了碰沈知然的耳廓，溫柔親昵。

「回家再教訓你。」

青年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貼著沈知然的耳朵輕語。

什麼「教訓」啊……說什麼啊！

沈知然瞥了眼司機，但司機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正在裝死中。

沈知然：「……」

看看都把人司機嚇成什麼樣子了。

但也知道，自己貿然行事，讓江珩擔心。

不給某條蛇一些補償，好像確實說不過去。

「好啦好啦。」沈知然捧著對方的臉，小聲說，「我給你罰好吧？別生氣了，嗯？下次我一定先給你報備再行動。」

「嗯。」

見沈知然態度這麼好，江珩唇瓣微勾。

正要將人抱住，好好親親臉頰，車窗被人敲了敲。

車窗搖下，賀山青的臉猛地湊近。

打斷了小情侶的親密，這人一點都不覺得愧疚，還嬉皮笑臉的：「你們好了沒？我有點事情想跟江珩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