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在華麗的綢緞錦被中的,正是現任皇帝。
他枕著金絲織就的繁複枕頭,光透過吊燈上閃亮的鑽石裝飾,在他臉上折射出光亮,卻沒有為他蒼白的臉增添更多光彩。
皇帝今年五十出頭,卻比遲暮之人更加憔悴。
昔日被譽為「帝國榮光」的俊美臉龐沒有血色,蠟黃一片,緊閉的雙目凹陷,顴骨卻陡峭的山峰般凸起。
一雙漂亮的手輕輕落在他臉上。
女孩坐在窗邊,彎下腰,垂著眼看向床上的皇帝,眸中滿是關切與不舍:「父親……請一定要好起來……我們都需要您。」
她說著,拉起一旁站著的青年的手,仰頭問:「是吧,哥哥?」
有風輕輕吹起她的髮絲,將她發紅的眼圈與眼中的淚水看得更清楚。
這樣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心腸再硬的人見了都會動容。
「咔嚓」。
白光閃過。
有人小聲提醒:「二位殿下,拍完了。」
那雙落在皇帝臉上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法米拉別開臉,不再看床上躺著的便宜爹,問旁邊的侍女:「拍了幾張?拍到我和哥哥的臉了嗎?」
「好了。」侍女招呼攝影師,將屏幕給法米拉看。
攝影師相當會找角度,將法米拉眼中的哀傷拍得淋漓盡致。
只是旁邊站著的青年,並沒有看床上的皇帝,因此看上去格外突兀。
「哥,我都說了你要低著頭表現得深沉一點,你這樣怎麼發?」法米拉嘆了口氣,指著攝像機讓江珩看,「你自己看,是不是效果很差?」
江珩聲音很冷:「我說了,不想看他。」
他有脾氣也能理解。
原本在商場選衣服選得好好的,突然接到法米拉的電話讓他來宮裡。
電話里說得特別嚴重,來了才知道,是皇帝吃下午茶嗆到。
法米拉聽說達利安正從第三城區往回趕,要演一出父慈子孝,趕緊把人抓來,要趕在其他兄弟姐妹前發慰問照片。
江珩本想扭頭就走,被法米拉軟磨硬泡,拽著拍了一組寫真。
「別生氣了,我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說。」法米拉安撫了幾句,「就發第三張吧,光線調整一下,十分鐘內改完給我看。」
說話的同時,她接過侍女手裡的毛巾,仔細擦了擦手。
她想到什麼,抬頭問江珩:「對了,你剛才來的時候說接到那個醫生的電話,她說了什麼?」
江珩掃了眼室內,眸色暗沉:「我不想在這裡討論。」
法米拉看了眼床上還暈著的皇帝,聳聳肩:「好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新來的侍女跟著其他侍女畢恭畢敬地送走法米拉,轉頭看看老皇帝,嘆了口氣:「總感覺……有點悲涼。」
「悲涼啥呀,你是剛上班三天沒經歷,這死老頭脾氣比電視上暴躁多了,天天對我們撒氣,吃漂亮的侍女豆腐,在房間裡亂搞omega……」一旁的侍女罵罵咧咧地整理微皺的床單,「真服了,明明之前醫生都說他快死了,一下子又好了,真希望是迴光返照,早點死我們早點拿遣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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