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的視線落在還沒來得及關的窗上，停頓了一秒，而後關門。

他一低頭，臉立刻轉開，低聲問江珩：「你……怎麼沒換褲子？」

黑色休閒褲上，還有早上不小心打翻的牛奶留下的痕跡，蜿蜒曲折，沈知然看一眼就覺得臉有點熱。

沈知然走到窗前，用力拉緊窗簾，那力道沉的像是泄憤。

黑色絨布緊閉，遮蓋了全部光纖，一絲光亮也照不進來。

轉過身，江珩不知何時脫了上衣，背對著他在拿另一件衣服。

即使常年累月練習，但江珩並沒有很誇張強壯的肌肉，而是相當具有觀賞性。

遍布的傷痕不僅不顯得醜陋，反而為這具身體更添幾分說不清的性感。

沈知然禮貌地移開視線，盯著窗台看：「怎麼換上衣？」

「髒了。」

江珩言簡意賅。

一想到待會要穿著被賀山青碰過的衣服抱沈知然，江珩便覺得不太舒服。

換好衣服後，沈知然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他沒有第一時間看對方，臉上的笑和紅暈都收了起來。

實際上，沈知然五官和沈佑很像，不笑的時候帶著幾分難以靠近的冷淡。

江珩覺得很不習慣。

江珩走近，提醒對方：「我換好了。」

但沈知然仍然沒有恢復平常的笑，看過來的眼神有些沮喪，還帶著幾分委屈。

江珩微愣。

上一次看見沈知然露出這種表情，還是他說出那句讓自己後悔的「做朋友」言論後。

在一起之後，看見對方這樣還是第一次。

江珩的心下意識一緊。

他不喜歡沈知然露出這種表情。

手下意識撫摸上對方的臉，江珩垂眼，輕聲問：「怎麼了？」

沈知然欲言又止：「我說了你別不高興。」

江珩：「除了分手。」

沈知然提高聲音：「當然不是分手啊！」

江珩：「你說。」

沈知然也不太習慣拐彎抹角說話，就有話直說：「我有問題想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他眉毛皺起，看上去還挺嚴肅。

臉頰被輕輕捏了一下。

江珩坐上一旁的沙發，拍拍自己的腿，讓沈知然坐上去說。

沈知然加重語氣：「說正事呢，別鬧。」

江珩：「坐上來也可以說正事。」

更衣室是單人的，因此只有一個沙發。

沈知然剛醞釀好的話被對方的動作打斷了一下，為了不讓自己的思路再被打斷，他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