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那裡才知道，泓軒不讓自己過去是為自己好。

他才稍稍靠近一點，就感受到無盡淵底瘋狂的魔氣在撕扯著他往淵底深處去。

到後面，墨陽連保持清醒的意識都難，只記得自己被魔氣拖進無盡淵，墜入漫無邊際的黑暗裡。

後來發生了什麼墨陽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荷花池畔醒來時，泓軒身受重傷，身上靈力散了七成。

可他還是強撐著等墨陽醒過來，看見墨陽安然無恙才去閉關重修。

「你不必自責，神器與天神終究不同，你神識不穩，才會讓那些魔氣有機可乘，以後記得離遠些。」

泓軒只簡單囑咐這麼一句就去千寒洞閉關了，足足兩百年。

墨陽知道自己犯了錯，可他去問泓軒，去問君吾，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只是看君吾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燒乾淨散了一般。

墨陽離了泓軒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便化作原形，守在千寒洞門口，同泓軒一起受了兩百年寒風冰雪。

自那之後，墨陽再不敢接近無盡淵一步，每次泓軒去加固封印，他都會乖乖守在家裡等他回來。

墨陽是跟著泓軒學了好久好久，才學會不輕易給泓軒惹禍。

如今想想，真不知道泓軒到底是怎麼忍受當初什麼都不懂的自己的。

墨陽要是能回到過去，定會踹飛那個時候的自己，好好保護泓軒，乖乖巧巧的，不給他添一點麻煩。

現在也是，墨陽並不後悔自己的行為，但他已經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絕不會給泓軒徒增煩惱。

「墨陽？」陸泓軒抬頭看向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並不了解這個人。

在陸泓軒心裡，墨陽就是個剛滿二十歲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做什麼事都隨著心意，風風火火不管不顧的。

不開心就鬧，再不如意就哭，跟個嬌娃娃似的得一直寵著。

可墨陽呢？

竟有條不紊告訴他該怎麼處理輿論，還說出當下公開會給他帶來麻煩這種話。

陸泓軒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這個人。

他跟墨陽相識確實不久，要說了解，自己對他的了解怕是不足他這個人的千分之一。

可陸泓軒卻就這麼把一顆心給了他，說不上什麼緣由。

可能這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愛自有天意？

「你一直這麼懂事嗎？」

這兩天墨陽在自己面前，不是哭就是撒嬌的，陸泓軒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迷花了眼，連看人都出現偏差了？

「我是一直很乖啊。」墨陽笑眯眯在他臉側蹭了蹭，「泓軒，你喜歡嗎？」

「嗯？若我說不喜歡呢？」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可以為你量身定製。」

「傻子，」陸泓軒眼裡帶著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愛意，蹭著墨陽鼻尖，輕聲叮囑，「墨陽，就做你自己，我喜歡你的全部。」

「就算我闖禍你也會喜歡嗎？」

「喜歡，有我在，闖什麼禍我都可以幫你收拾。」

「若是收拾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