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深吸一口氣，湊近他，在他唇瓣上深深啄了一口，這下連嘴唇也泛著嫣紅了。

「發什麼呆？」墨陽用大拇指給厲泓軒擦了擦眼尾，「泓軒可以給我包紮手掌嗎？」

厲泓軒回過神，重重點頭，隨後起身去一旁柜子里找藥箱。

「怎麼能乖成這個樣子？」墨陽看著聽話的人，心裡竟是苦澀多一些。

他以後自會守著這個人，陪著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可他的泓軒，這一世吃了太多的苦，多到墨陽都不忍再去問他，讓他再回憶一遍。

墨陽忽然想到什麼，在厲泓軒托起自己手掌擦血跡的時候，突然開口問道，

「你為什麼還是去了蘇市？泓軒，你忘了我說的話了？」

若是不去那裡，有夏國清的庇護，泓軒或許還能過些平靜安寧的日子。

「你，」厲泓軒手上頓住，抬頭看他，「你記起來了？」

墨陽沒說話，但是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這倒讓厲泓軒有些侷促，一時間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墨陽嘆口氣，捉住他的手親了親，「泓軒，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心疼你受太多苦。」

「沒有，」厲泓軒搖搖頭，「沒有很苦，只要你不離開。」

只要結果是好的，那就值得。

「傻不傻。」墨陽苦澀一笑。

他好像忽然明白，泓軒為什麼會堅持去蘇市了——是自己告訴他的。

他見到小泓軒的第一天就提了這件事，這讓泓軒覺得，只要去蘇市就可以遇到他，泓軒才會有這樣的選擇。

所以，泓軒這十四年來所受的苦，竟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麼？

泓軒，他自己看不明白麼？

若不是墨陽的那一句話，厲泓軒怎麼會去蘇市？又怎麼會苦等十四年把自己折磨成如今這個樣子？！

可厲泓軒卻還傻乎乎的，把墨陽當做什麼珍寶來對待。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厲泓軒，」墨陽紅著眼眶叫他，「你不恨我嗎？」

恨？

墨陽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泓軒問出這樣的問題。

可他該恨的，厲泓軒幾乎厭煩透了這個世界，連帶著他自己都沒放過，獨獨忘記去恨墨陽。

甚至還把他這個罪魁禍首，乾乾淨淨捧到心尖兒上放著，哪怕明知原身不是他的墨陽，只為著那張相似的容顏，都要祖宗似的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