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被拉開,葉琮鄞不再擔心刀子掉落會誤傷到誰, 五指用力,攥緊。
「啊——」
徐匯成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嘶啞的慘叫, 緊握著水果刀的手鬆開, 哐當一聲墜在地上。
言喻一腳將其踢開, 同成先生合力將宛若修羅的犯人摁在了地上。
三樓是展廳,沒有開展的情況下,並沒有其他工作人員,眼下也只有他們幾個驚魂未定的人而已。
言喻吸了口氣, 轉頭看:「明輝,報警, 叫救護車。」
旭明輝沒動。
他垂著腦袋,稍微有些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給人一種陰沉沉的錯覺。
「明輝?」
旭明輝什麼也聽不見了,他的視線被刺目的紅色占據,被劉海遮擋住的眼睛從影影綽綽的縫隙中眼也不眨地盯著那柄被血染紅的刀子。
他想起來了。
他再也不能畫畫了——即便他不再懷疑自己,即便奇蹟發生,他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他也再拿不起畫筆了。
精神最崩潰的時候,他選擇了逃避,陶瓷碗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腕,傷到了皮膚之下的筋脈。
這大概是對他想要放棄生命的懲罰。
那薛懷臻呢?薛懷臻的懲罰是什麼,又是什麼時候到來?
大量的鮮血從腹部湧出,薛懷臻徹底沒了力氣,他並不恐慌,反而在心底生出了竊喜的滋味。
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這次的計劃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
失血讓他頭昏眼花,四肢無力,他只能依靠著葉琮鄞才能勉強支撐著身體,可那雙手卻攥得很緊,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他揚起虛弱的笑容,眼裡儘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一眨眼,眼淚跟著落了下來,疼痛讓他眉頭緊皺,給人一種破碎悽美。
他細細地抽著冷氣,喃喃自語般念叨:「對不起,琮鄞……過去、是我鬼迷了心竅,做了好多、好多錯事……能不能、能不能……」
他頓住,抬眸,像是即將死去的人在向唯一的神明祈求垂憐,是那麼的虔誠而有可憐。
「原諒我?」
瀕死之人的請求,以人道主義而言,總是很難拒絕的。
葉琮鄞沒說話,他厭惡薛懷臻,卻也沒有冷酷無情到讓眼睜睜地看著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地步。
更何況,從面前的姿態來看,像極了危急關頭的捨命相救。
自古以來,救命之恩,都是無法輕易報答的的東西。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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