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琮鄞不得不承認, 在某個瞬間,葉城的話讓他心軟了。
人誕生到這個世界上,最初的依賴就是父母。
父母未必會無條件的愛他們的孩子, 但孩子卻不可能不去愛父母,尤其是葉琮鄞這樣,曾那樣全然地獲得過疼愛的孩子。
他曾深切地愛著自己的父母,所以即便所有人都告訴他秦喻嵐不可能在醒來時,他仍舊懷揣著希望,期盼著某個奇蹟的發生。
可惜奇蹟並沒有出現。
反而是殘忍的現實逼著他看清楚,或許早在失去母親的那天,他就已經失去了父親。
葉城沒能聽懂其中的含義,愣愣地問:「什麼?」
「不再是您給了巴掌後, 再給個甜棗就能哄好的年紀了。」
道歉與示弱, 有用的前提從來不是彰顯出有多可憐,而是有沒有愛。
他早已不是無力生存的嬰幼兒,也早已不是站在原地等著父母來愛的小孩,他已經長成了足夠自立且堅強的模樣, 即便仍舊會渴望愛,卻也有足夠的內驅力去割捨那些並不值得被期待的「愛」。
播音腔的男音在場館內響起, 葉琮鄞抬頭, 從他這個方向, 只能看見前台鋪在地上鮮紅的地毯。
宋淮意要上場了。
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心底為數不多的空茫茫跟著散的無影無蹤。更為充實的情感蜂擁而至,輕易的填補了那些微不足道的空洞感。
是了,他已經有了新的家人。
「如果您打電話來只是為了說這些, 那麼以後都不必打過來了。」他邊說,邊朝觀眾席走去。
要是宋淮意在台上沒有看見他, 會胡思亂想的吧?
他不自覺加快了語速:「我與您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如果您強制要求我履行贍養的義務,我會將這些年來我的所有花費理清還到您的帳戶。」
「除此之外,我只會出席您的葬禮。」
「琮……」
話已說完,葉琮鄞沒有半分猶豫,掛斷了電話,他加快腳步,在宋淮意的演出開始前找到了屬於他的位置。
前排中心的位置,只要一抬頭,就能同台上的人對上視線。
台上的頂光太過強烈,給人蒙上了一層影影綽綽的朦朧感,葉琮鄞不知道宋淮意能不能看清,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那樣的笑容太過柔和,柔化了冷硬的眉眼,分外的溫柔謙和。
宋淮意驀得安定下來,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容,揚手、彎腰、鞠躬。
這套禮儀動作他做過無數遍,一舉一動間盡顯行雲流水般的優雅紳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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