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卻處處是漏洞。
葉城想起來了。
葉琮新在急救過程中,葉琮鄞憤怒而委屈,即便雙眼都被逼成了一片紅色,卻仍舊條理清晰地解釋,將始末講得清清楚楚。
可他不相信。
「你最好祈禱琮新沒有事,否則即便你是我的兒子,我也絕不會包庇你。」
葉琮鄞的目光瞬間晦暗了下來,所有的情緒在那一刻慢慢地消散、消散,最終歸於平靜,成為無法用言語陳述的落寞與悲戚。
後來,葉琮新醒了,他逼著葉琮鄞過來道歉,他本以為挨了教訓的琮鄞會老老實實地認錯,卻不料他開口的第一句卻是質問:「你告訴爸爸,那隻狗是我帶回來的嗎?」
葉琮新仍舊臉色蒼白,默然無語。
於是,他便理所當然地將沉默視作了委屈,將不言不語視作了寄人籬下,不敢反駁的惶恐。
而葉琮鄞的每一句逼問,都成了咄咄逼人。
結果可想而知。
「是我。」
許多年前不敢說出的答案,到了今天,葉琮新終於將其說出了口。
事情發生之後,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無數次地後悔、恐懼過,可又忍不住為自己開脫。
他沒說那隻狗是葉琮鄞帶回家的,是葉城自己誤會了;他犯了錯,並沒有想推諉責任的想法,只是……只是不敢承認而已。
當了今天,面對直白的,沒有留有任何餘地的質問,葉琮新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是我買的那隻狗狗,我想同琮鄞道歉,想和他修復關系,我穿的很厚,遮得嚴嚴實實的,我沒想到還是會過敏、高燒——」
這就是真相。
葉城麻木地盯著面前的人,甚至無法分辨出自己此刻的情緒。
憤怒?
他有什麼資格憤怒?
說到底,那個偏聽偏信的人,不一直是他嗎?
所有冤枉,不都是他強加在葉琮鄞頭上的嗎?
胸膛起起伏伏,他大張著嘴,努力攝取更多的空氣,然而這些身體機能本能地求生舉措卻沒有產生半點作用。
黑暗漸漸吞噬了所有光明,四肢的力氣也跟著流逝,雙耳嗡鳴不斷,嘈雜的,令他頭痛欲裂,然而最疼的卻不是腦袋,而是心臟。
「爸爸!!」
葉琮新看著葉城死死捂住心臟,神色痛苦的模樣,瞬間變了臉色。
年初的體檢報告顯示,葉城的心臟有著明顯的病變,非常忌諱情緒的大起大落。
他趕緊上前,想要扶助搖搖欲墜地人,然而剛碰上葉城的手臂,就被用力甩開。
「滾!」
「滾……滾出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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