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畫框被堆積在最裡面的角落裡,吳叔:「先生,時間不早了,如果您要這些畫的話,不如等明天……」大家都醒了再來處理?
「這些都是……」葉城走了進去,他的雙眼一片猩紅。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因為看見這些熟悉又陌生的東西而感到痛苦,還是因為這裡的粉塵太重,迷了眼睛。
庫房裡難以重見天日,又不適合丟掉的東西很多。
但無論是那些已經看不清原本模樣的畫,還是各種狗狗的玩具,亦或是大大小小的相框,無一與琮鄞少爺密切相關。
十五年的時間,琮鄞少爺在這個家裡的痕跡被一點點抹除,成了庫房中不見天日的雜物。
葉城慢慢彎了脊背,恍惚間,他覺得自己的背後仿佛被施加了萬千的重量,幾乎要將他壓垮。
他大口喘息著,忍住了自心髒處傳來的劇烈陣痛。
葉城撿起最上面的相框,拂去了表面的灰塵。
這是……琮鄞十歲時的照片。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他想起來了,從琮鄞出生開始,無論是家中,還是公司里,他的辦公桌上都擺著一樣的相框,裡頭的照片每年一換,記錄了琮鄞從眼睛都睜不開的嬰兒到與他齊腰的少年。
然後……
戛然而止,再無後續。
他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麼啊……
豆大的淚水砸了下來,落在灰撲撲的相框上,瞬間被染上渾濁的顏色。
只是這一次,沒有人從他身後抱住他,告訴他:「爸爸,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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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琮鄞有種想笑的衝動,他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
赤.裸.裸的嘲諷像是尖銳的刺,捅破了宿樺年和泡沫並無二樣的妄想。
「你在問出這種話的時候,心里沒有結果嗎?」
他說:「還是你演了太多的戲份,所以覺得無論做錯了什麼,只要誠信懺悔,總能獲得被原諒的機會。」
「啊,不對。」葉琮鄞沒有給宿樺年開口的機會。
實際上,他並不想和宿樺年浪費這麼多口舌,只是倘若不說清楚,按照宿樺年一貫的行事作風,大概會一直這麼鍥而不捨地做著讓人厭煩到作嘔的事情。
「你其實並不覺得自己真的那麼不可原諒吧?」葉琮鄞看著宿樺年呆滯的神情,聲音輕緩,卻字字清晰,「比起那些火葬場的電視劇主角的所作所為,你只是沒有給足信任而已。」
「之後的連鎖反應,你既沒有推波助瀾,也沒有落井下石,算起來好像的確算不上什麼惡人吧?」
「是嗎?」
宿樺年想反駁,但葉琮鄞的眼神太過犀利,仿佛能夠直接洞穿人心,讓他無法說出任何言語。
「宿樺年,你看到那個斷章取義的視頻的時候,真的沒有懷疑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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