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窈放在衣柜上的手一僵，眼底閃過一絲無語和不可置信，突然輕輕一笑，自顧自搖了搖頭，然後默不作聲地合上櫃門。

她仿佛看不見江煜這個人一樣，徑直從他身前經過，又來到桌子旁打開抽屜查看裡面的物件，自始至終都沒有跟江煜說一句話。

整個房間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到處都落了一層灰，抽屜里只放了一些珍珠首飾，桌子上有一面鏡子，牆壁被粉刷得雪白，在密不透風的房間裡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顧窈在心裡默默盤算著，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利落地關上抽屜就打算去開門。

經過江煜身邊時被他一把拽住，他的語氣此時此刻倒有了幾分慍意：「顧窈，你有沒有好好聽我說的話。」

「聽了。」她停下腳步，沒急著抽回胳膊，「但是那又怎樣呢，你之前一直在保護我這是事實，甚至你沒露面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以前我可以裝糊塗裝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我腦子裡突然多出來的莫名其妙的記憶，還有我至今為止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在告訴我這個害人的遊戲與我有關，事到如今你讓我怎麼獨善其身？」

江煜手掌很大，掌心溫熱的觸感透過肌膚傳遞，她試著想要抽出手，但是失敗了。至此她已經徹底沒了耐心，清冷的燈光映在臉上，提高了音量：「鬆開我。」

江煜背著光，頭髮有些凌亂，甚至還沾上了些灰塵和渣子，他長的很高，比顧窈要高出半個頭，顧窈必須要仰著頭才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隱忍，掙扎，又仿佛有些痛苦。

「顧窈。」他開口，聲音嘶啞，「你有想過我為什麼要保護你嗎？」

兩個人離得很近，江煜突然毫無徵兆地上前一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進，顧窈心裡一驚，下意識後退一步，身後卻抵上了破舊的木門。

「你拿什麼去闖副本？」他淡淡地說著，整個人幾乎要把顧窈籠罩在身前，手中的力度不自覺加大，「你聽到約翰所說的權限了，瞞著你也沒有用，你放眼看去，哪個人是沒帶點本事就孤身進副本的，譚翊和，周楷，周洋，誰沒有能力傍身？」

顧窈心跳得很快，胳膊被攥的生疼，沒過腦子反駁：「能力也是可以靠積分攢的！只要多參加副本總有一天能攢夠積分，你為什麼要拿這個說事？」

「積分？」江煜哂笑一聲，「所以呢，你一直參加副本，一直刷積分，一直用積分再去兌換能力，你能得到什麼呢？」

「你自以為有責任，想要留在這裡尋找一個真相，但是真相就那麼重要嗎。你兜兜轉轉地在這個異世界裡經歷生死，除此之外你什麼都得不到。」

他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語氣很不好，話說得也難聽。顧窈仰頭看著他，嘴唇微張，因為緊張和侷促而呼吸加快：「對，我確實什麼都得不到，但是前提是你什麼都要瞞著我。」

「上一次喪屍副本里，救了我的人就是你和秦塵吧？我聽到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對不對，為什麼都要瞞著我呢，明明我才是那個破局的關鍵，但是你們所有人都緘口不提。」

江煜眼神晦暗，低頭看著被禁錮在懷裡瘦弱的她，突然沒來由地微微頷首，瞬間彼此氣息交纏，顧窈身後就是門避無可避，下意識偏了下頭，誰料江煜只是輕輕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聲音都有些抖：「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了。」

顧窈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