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萱睜大了眼睛，眼神里滿是懺悔和不甘，臉上寫滿了驚愕，沒有了生命力的支撐，她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沒了氣息。

張燦一個人站在原地哭得不能自已。

沈晗薇消失的地方，緩緩落下一張照片。顧窈撿起照片，發現這是一張合照，標題寫著「高一九班合影留念」，照片似乎被陽光曬的有些陳舊，但在角落裡，沈晗薇的身影好像剛剛出現般，與整個班級融合為一體。

叮咚——

所有人的手機上同時出現了通關結算，整個副本世界突然開始崩塌，眼前的教室，黑板，課桌，圍觀的同學……

這一次副本的退出鍵不需要玩家自己按，副本結束後所有人自動離開。顧窈低頭看了眼手機，第四個任務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打上了一個勾，眼前的景象幻化成一片白茫茫的虛空。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到了那個青春十字路口，沈晗薇帶著他們穿過人群，無視幻象的影響，會不會也是她為了保護眾人才這樣做的呢？

再次睜眼，還是熟悉的寢室，可能是這次在副本里待的時間有點長，顧窈感覺頭暈乎乎的，目光落在林仄的床位上——

林仄正安安靜靜躺在床上，沒有甦醒的跡象。

顧窈心裡猛地一驚，用力搖晃了幾下：「林仄？！」

沒有回應。

「林仄你醒醒！」顧窈一邊不停拍打著林仄的臉，一邊掏出手機叫了120，「林仄！」

——

兩個小時後，市中心醫院裡，顧窈坐在旁邊削水果，林仄揉了揉眼睛還有心情開玩笑：「嘿嘿，這次是真躺贏了。」

顧窈語氣不滿道：「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了。」林仄搖搖頭，「就是有點頭暈，問題不大。」

說罷，她接過顧窈給她削好的蘋果小口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窈窈，除了你們三個，其他人全都被困在幻覺里了嗎？」

「應該是。」顧窈想了一會，「你們都被送進校醫務室了，我本來是想去確認一下你們的安全……」

本來的確想去，但是看到江煜和秦塵一副輕鬆的模樣，她就覺得在校醫務室昏迷著的幾人應該不會出事，但這話她不能說給林仄聽。

「打卡以後我也沒有再去過校醫務室，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中途醒來。」

這個問題也提醒了顧窈，雖然所有人都陷入了幻境，但是周洋和趙岐墨明顯是經驗豐富的老玩家了，按理說是具備逃出幻境的能力的。

但是一直到中午都沒見到他們人，或許他們真的還在沉睡？

想到這她總覺得心口好像壓著一塊石頭，有一種明明已經快觸到真相，但是眼前卻隔著一層薄霧的朦朧感。

半夜走廊里很安靜，值班的護士守在護士台前，朦朧的燈光籠罩著醫院長廊，疲憊感這才後知後覺地湧上來。

顧窈背靠牆壁，仰頭看著燈光，突然視線當中出現一個人，又是熟悉爽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