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玉墨人早已到了郊外的山莊。
兩人知曉她心裡難過,干著急,卻不好說什麼。回信上也是安慰的言辭居多,不見半分重話。
季雲芙寫完一封信,將信箋封好。坐在桌案前,視線盯著另外一封信久久出神。
另一封信是謝西泠寄來的,字跡規整瀟灑,洋洋灑灑近十頁。她光是看,都耗費了小半個時辰。
按理說,她應該有滿腹的話想要同他講,但提筆蘸墨後,手腕懸空了半炷香的功夫,卻沒有在紙上落下一個字。
一滴濃墨在紙上砸開,斑駁的痕跡正如她此刻混亂不堪的思緒。
她將弄髒的紙張揉成團丟開,終是將筆撂下沒再提起。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清楚該同他說什麼。
所有言語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不如就在沉默中結束。
謝西泠那樣聰慧的人,待得知她的婚事,她再說什麼都是多餘。或許那時,他一個字都不會想聽。
下頜有些刺痛,季雲芙摸了摸臉頰,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她突然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弱小無力,什麼都守不住。
她守不住自己的心。
也沒能守住這段情。
最後,她連自己最珍視的人都守不住。
她收起謝西泠的信,仔細數了數,原來是正正好好的十張。她珍視地看了最後一眼,這樣的話,以後怕是再也看不到了吧。
不過如此也好,她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往後橋歸橋路歸路,他也好回歸自己的坦途。
「姑娘是不打算給大公子回信了?」綠岑並未看到季雲芙淚水。
「不回了,將信收起來罷。」
綠岑有些意外,但還是聽命照做。
*
三日後,季雲芙出府與寧峋在茶樓見了一面。
她臉上的傷早已結痂,不太明顯,但若是面對面細瞧還是能清楚的看見。
寧峋是個藏不住事的,前一秒還泛紅含笑的臉登時沉了下來。
他本就是將士,身上總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若板下臉,更是讓人心生驚懼,不過對著季雲芙時,已是小心翼翼收斂了許多。
生怕自己嚇著她。
「季姑娘,你臉上的傷」他的眸子落在她左側臉頰上,眼底有火光。
「不小心劃傷的。」季氏打傷她乃是家醜,她自然不可能告訴寧峋。
她看著面前男子慍怒的臉,他俊逸的輪廓在她的注視下緩慢地幻化成另外一張模樣。
——清雋、矜貴、儒雅,似雪山上的冰蓮,飛雪在他眼底簌簌落下,他沉著眸子用微涼的手指撫摸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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