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月到底年紀小,心裡藏不住事,一見謝玉墨的模樣,就忍不住抹著眼淚哭起來。
雖然季雲芙心裡也不好受,可她不願謝玉墨瞧見她們兩個都哭哭啼啼的,便替挽月擦了淚,又從一旁的桌子上端了盛水的碗和勺子。
她在床榻旁的凳子上坐下,將勺子用水浸濕,潤了潤謝玉墨乾澀的唇畔,過後又餵了她兩勺水潤嗓。
謝玉墨喝了兩口,就偏過頭避開,「好了,阿雲。」
季雲芙將碗擱在一旁,回過頭看她。
謝玉墨這次病的時間太過湊巧,讓人很難不多想。尤其是她同挽月都知曉,她心系周素問,而如今周素問與張大姑娘的親事早已傳遍大街小巷。
「阿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我沒那麼想不開。」謝玉墨說著,眼裡卻不禁蓄上一層淚,「就算沒有張大姑娘,我也不敢妄想。」
且不論謝、周兩家的敵對,單她活著都分外艱難這一點,便不足以支撐她去幻想風花雪月。
她沒那命。
說完,她抬眸去看謝挽月,「挽月,你幫我去把窗子打開些。」
謝挽月雖止住了哭聲,但仍在斷斷續續地抽咽,聞言不由自主去看季雲芙,詢問道:「她現在能吹風麼?會不會受涼」
「哪裡有那麼誇張,我這是舊疾復發,心肺上的毛病,又不是染了什麼風寒,怎麼連風都吹不得了。」
季雲芙讓謝挽月去開外間的窗子,京中夏日燥熱的很,長時間關著窗子,人的確悶得受不住。
思及此,她扭頭去尋謝西泠的身影。
謝西泠人雖坐在外間,但視線一直沒離開季雲芙,此刻見她回過頭找自己,乾脆起身走近。
「怎麼了?」
季雲芙想了下,問道:「前些年玉墨都是在山莊養著的,京中夏熱難捱,是不是將她送迴避暑山莊會好些?」
謝西泠略一頷首,「山莊有一處天然溫泉,於她養病的確有益。」
稍頓,他又道:「玉墨,你如何想。」
季雲芙聞言也看向謝玉墨。
謝玉墨臉上露出一絲掙扎,半晌道:「容我再想想。」
謝玉墨猶豫不決,捨不得離開,不僅是因為京中有她牽掛之人,更是因為她知曉自己的病情。
大夫曾斷言她活不過及笄之年,多活的這幾年,就像是偷來的一樣。眼前這群人,她是看一眼少一眼。
她不怕分離,卻怕沒有重逢之日。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去年病情穩定的第一時間,就執意要回京城來。
*
這件事說了一半暫無定數,不過就算謝玉墨首肯願意去山莊,也不急在這一兩日,山莊雖離京城不遠,卻也免不了舟車勞頓,總要將身子養得再好些才能上路。
待謝玉墨睡下後,幾人從她房裡退出來。
季雲芙回到秋梨苑,晚膳後,才想起被自己拋在腦後的一樁事,她的書還在表叔書房裡沒?*? 能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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