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西泠忍著指尖潮濕帶來的不適,扯開抽繩。
香囊里的花已被水泡濕,變得很難辨清原貌,打著蔫兒團成一團,失去美感,更失了原本的清香。
他僅僅掃了一眼,就嫌棄地將那隻香囊丟開。
謝九不知該如何處置,謝西泠從不佩香囊,所以這物什只有可能是季姑娘的。
「扔了吧。」
謝九愣然抬頭,以為自己聽錯。
「既已髒了,處理了就是,讓挽月挑了更好的給她送去。」
*
季雲芙手臂上的患處感染,加之落水受涼,夜裡泛起高熱。
屋內伺候的綠岑嚇壞了,偏偏季雲芙不願半夜驚擾旁人,不許她出去喊人,想扛到第二日清晨再說。
綠岑心中糾結,想起大公子回府後叮囑她的話,一咬牙,還是摸著黑衝出了院子。
季雲芙整夜昏昏沉沉的睡著,晨光熹微,她聽到屋外丫鬟打水的動靜,這才撐起眼皮。
腦袋微偏,額上有東西滑落。她伸手去摸,摸到一方濕涔涔的帕子。
額上也是一陣清涼,沒了昨天夜裡的悶熱難耐。
「醒了?」
季雲芙聽到聲音,後知後覺發現床邊椅子上倚著個人。
男子身姿修長,窩在椅子裡假寐,顯出幾分侷促,卻並不狼狽。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美人榻上,躺著仍陷在夢鄉的謝挽月。
「表叔?」她摸著手邊濕涔涔的帕子,心底也濕漉漉的。
謝西泠嗯了聲,自然而然地伸手在她額前輕觸,「燒熱退了。」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語調卻依舊溫和,「昨天夜裡得知你高熱不退,挽月憂心你,執意要守著,我怕她年歲小尚且還顧不好自己,便一起留下了。」
「表叔受累了。」季雲芙心下蘊藉,感激地看向謝西泠,「我沒什麼大礙的,待會兒讓綠岑請大夫開兩劑藥就是,表叔回去歇歇吧。」
話落,她看了眼榻上依舊熟睡的少女,又看向眼前人。
「讓挽月也回去吧,省得我將病氣再過給她。」
謝西泠稍作思量,讓丫鬟將謝挽月喚醒。
後者迷濛地從美人榻上坐起身,步伐虛浮走到床前,「阿雲,你醒了?」
「醒了。」季雲芙道:「昨夜讓你擔心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已經好多了。」
「的確嚇了我一跳。」謝挽月揉了揉迷濛的睡眼,「昨夜表叔差人來同我說你病了,高熱不退,還一個勁兒的說胡話,我趕來時你都燒得昏迷不醒了,旁人怎麼叫你都不應,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謝挽月。」謝西泠沉聲打斷她。
謝挽月後覺失言,呸了兩聲,愧疚道:「阿雲,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關心則亂,她定是嚇怕了。
季雲芙也沒想到,竟病得那般厲害,明明她睡前喝過驅寒的藥,覺得咬咬牙是能挺到天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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