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來報信的公公攀談了幾句,方知這叫周二的公公三娘也認識,是一個年愈三旬的帶頭太監,以往是給陛下從前朝辦事的大臣處往始央殿呈奏摺書信的執事太監。
三娘跟他認識,不熟,此人是往前朝跑的太監,跟在內宮做事的太監不是一個門戶,太監內部之間尚分派系、事務的不同,這前朝太監與內宮的宮女們,這中間更是隔著頗遠的距離。
且皇后在世,對前朝之事避如蛇蠍,鳳棲宮的人馬,便從不與前朝有關的人走近。
「這是吳公公,派了緊要的手下人來督辦此事了?」三娘問前來送信的太監。
太監手中被太孫妃塞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以往這份量的荷包他拿到手裡,也覺得不如此,是他該拿的。
但經鳳棲宮的姐姐們鋤頭一事,他就覺得今天的這荷包有點重了。
不過荷包該拿還得拿,昨晚小吳公公也知會了他們幾句話,小吳公公的話外之音是宮裡還是原來的老規矩,不過,大家得見好就收。
若是不懂規矩,不知道好賴,非要犯渾,被人砍了腦袋,也別覺得自個兒冤。
送信的太監也還是想收錢的。
他原本是都城近郊的人,家人近在眼前,一年到頭就盼著他送點錢回去用。
他們家裡養了兩個讀書人,一個是他親哥哥的兒子,一個是他自己的兒子。
他自己的那個是自己的親姐姐生的,他姐姐和姐夫皆走了,留下了家裡的三兒五女,最小的那個小兒子被姐夫那邊的人送到外祖家,他娘便把這孩子養到了他名下。
往後他老了,最不濟,這兒子要給他養老送宗。
若是讀書出息了,他一個沒把的太監,還有一個當官的兒子養老送終,他每日累時,僅想著這個,精神便能為之一振。
錢是一定要的,打死他他也要拿,他家還要靠著他呢,太監緊緊捏著手裡的賞銀不撒手,嘴裡回三娘的話卻是回得分外地細:「不只是要緊的手下人,二公公是陛下當書信童子養大的,他從小跟著皇子皇孫們讀書,大一點做事了,天天見的不是左右丞相爺,便是各部尚書郎,他是陛下心腹當中的心腹,是國事太監呢,丁姑姑在的時候,見到二公公,還得問聲好,只是他很少往後宮來,我們見他都見得甚少,莫說太孫妃殿下和姑姑了。」
「那這般重要的人,怎地來監工了?」三娘吃了一驚。
「吳公公叫他來的。」送信的太監瞄了太孫妃一眼。
只見太孫妃站在他面前一點,就像一枝溫婉的白梅,淺淺的,淡淡的,還帶著一點芬芳,讓人覺著她美,又不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說來,太孫妃甚像鄰家小妹,她沒有貴人們那般高高在上,也沒有她們那般盛氣凌人,有些話,跟她說說也是可行的。
「奴婢猜,」送信太監側過身來,半對著佩梅,躬著身道:「興許跟佩准大人此時手裡做的事也有關係。前兩天的事,宮裡去了佩大人那裡,佩大人知曉鳳棲宮的事了,好似有傳言說佩大人說您要是性命有礙,這刀他就不造了,他要回家帶著一家老少洗乾淨脖子等著陛下抄家。」
佩梅清目微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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