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夫人去意甚濃。
以前是侯爺想走,現眼下是侯夫人,日日等待著離都之日,便連侯府在都城的產業,也是做著隨時可撤走的排布。
沒人信任皇帝。
曾經的他不信,侯府夫婦,對皇帝也是心間隔著一層厚厚的鐵牆,從沒被削弱過。
吳英因此更是可憐他服侍一生的帝皇,哪怕是陛下的刀,無論是哪柄刀,也是不喜歡陛下的。
「好,有木材,是省些錢,有個事,你有沒有想過……」她知道得多,吳英便跟她談:「你知為何陛下殺了這麼多年人,除了些許反叛,朝間還是維持著一定的平衡?」
「因著宮裡……窮,」佩梅看著燒得旺旺的火盆,炭火燒成了灰,裡面的火芯子炸開的那一瞬間,灰揚了起來,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兩面,有好的一面,就有壞的一面,有壞的一面,說來也有好的一面,「皇帝陛下,天下至尊尚且過著這等清茶淡飯,著長碗短,囊空如洗,清廉拮据的苦日子,當臣子的,又怎好意思酒池肉林,窮奢極侈,聲色犬馬,荒淫無度。」
這鎮攝著百官不敢妄為。
是以,衛都的這些年,樸實凋弊,上至達官貴人,下至三教九流,皆清心寡欲,遵紀守法,至少明面上無一人敢膽大妄為,去觸皇帝的逆鱗和霉頭。
「呵,」她還懂,吳英笑了笑,「那你為何要改?」
「就幾個屋子,能養活一些人,宮裡這三四年不進人也是可以的,死得多了,外面又有人要給皇祖父送人了,來一個娘娘,就要送幾個女婢,不要的話,塞也會塞進來的,梅娘是覺著維持現狀也是需要做些功夫的,」佩梅說至此,輕嘆了口氣,「將將我揉著麵團就一直在想,為著這事,惹怒聖顏,又讓您覺得我愚不可及可值當?可思來想去,值當的,這是梅娘職責,也是我能還住在鳳棲宮的主因,為主分憂,便是我等下人食君祿的份內之事……」
太孫妃這時嘴角的苦笑更是苦澀了幾分,「苟且偷安,忍垢偷生,如無其事固然是生存之道,可梅娘這點還是做不到。」
佩家的風骨,不能在她這裡丟盡了。
風骨與生死之間,她徘徊來,徘徊去,還是選擇了做個流著佩氏血脈的佩氏女。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便是父親是那喜歡藏著掖著的圓滑之人,他在翰林院當值的這些年頭也是誠誠懇懇,兢兢業業,格盡職守,一絲不苟,從未在公事之間有過偷懶耍滑,投機取巧之舉。
父親靠這個,讓佩家活到了如今。
梅娘不信自己的腦子,但她這時選擇了信她父親的生存之道。
「哼,」吳英這廂冷笑了一聲,但心裡殘留的那絲乍然而起的怒意到底是煙消雲散了,皇帝的臣子,要是皆長這個樣,陛下這些年也不會如此怒火難消了,他道:「你步子邁得太大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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