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害了她。
他憐愛的摸了摸她的眼邊,進了住處,把她拉開床上坐下,見她嫌自己的外裙髒,直著上半身不願意坐下,他把她按了下去,低頭看著她道:「梅娘,坐下,聽我的,你不聽我聽誰的?」
「是了是了。」是極,佩梅便乖乖的坐下了。
她不能連詡兒的話都不聽了。
「是來問我父王的事嗎?害怕了?怕我被牽連?」衛詡說著蹲到她面前,把她帶著冰氣的手納入他的手中,天可憐見,她的手比他這個病殃子的手還涼,「怕我也被貶?」
佩梅的眼睛又起了霧氣,她的身體好冷,「詡兒,以後怎麼辦?父王的不孝不恭,天下皆知,往後不管你成了什麼樣的人,他們都會跟你提及父王。」
佩梅沒敢說她的言下之意,是以後詡兒徹底與皇位無緣了,皇帝陛下斬斷的不止是與太子的父子緣,還把太孫與他的祖孫緣分也斬斷了。
詡兒往後能得善終,便是最好的結局。
可詡兒苦苦掙扎,不只是為了活命呀……
詡兒該怎麼辦?
看著眼前學問不天真,卻還是為著天真的小娘子,衛詡不禁笑了,他憐惜的撫著她眼裡掉出來的淚,與她輕聲道:「不怕的,不怕的,梅娘,我知道皇祖父的志向在何處,我知道我能為他做什麼,那是皇帝,一國之尊,這天下最不守規矩的人,便是他,你當你為何能入鳳棲宮?你才及笄不久,還是我之妻,他卻敢用你進鳳棲宮,你覺著他那是那種墨守陳規,因循守舊的帝皇嗎?還是說,他是那種當用即用,只要於他的局面有益,就敢獨闢蹊徑,別出機杼的帝皇?」
「皇祖父歷來,獨樹一幟。」佩梅隱晦回道。
他這些年殺的臣子,看似是怒舉,實則是把握住地方實權世族家中大半的可用之材殺掉了,這些人後繼無人,朝中無人再替他們守著殷實的家底,舊權與新權交替,就會激發民間新的變化。
新權為鞏權,就會做出一些得民心之舉。
近十年衛國層出不窮的為民出頭、為民作官的事情數不勝數,便連都城的說書人,案頭都多了不少能說的話本。
茶館也多了許多說書人,茶館頻開,茶客也多了。
因著各地開放路引,令商人進出地州方便,便連離都城幾千里的遠方客商,也會帶著馬隊前來都城。
她表姐夫能做得起那個皇商,被陛下看重,也跟這些年各地開放路引,為民謀福舉的清官變多有關。
聽她祖父的話外音,這些官員,有不少就是皇帝的第一親信,是陛下打他們小時候就親自挑出來培養出來的。
例如那個戶部尚書,徐中,便如是。
徐中入朝,以後是要接替蕭相的。
徐中之後,新入朝的那幾個在民間有聲望的官員,怕也是皇帝的手筆。
朝廷快要全部是陛下的朝廷。
朝廷里能與陛下抗衡的權臣世家,已經不多了。
便連狄家也已徹底沒落。
「梅娘,妹妹,順勢而為,詡兒只要不死,會護住你的,你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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