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佩梅還記著姑姑吩咐的要跟宮裡宮外的人打好招待的話,她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流,嘴裡不忘跟老公公客氣解釋道:「公公,佩女年幼,經不住事,此時攏不住心神,不能自已,讓公公見丑了。」
「往後我會好一些的。」她為自己解辯道。
她是擔得起事的,還望公公信任她。
她這一句,讓這老公公抬頭多看了一眼,末了,他朝兩人行禮告退,很快在暗角的小偏門穿出,離開了鳳棲宮。
他走後,丁姑姑一靠近,佩梅就倒在了她的懷裡,臉埋在姑姑肩上,拿絹巾堵住了嘴,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在姑姑懷裡哆嗦著流著淚,還不敢發出聲音。
她生怕一嗚咽,就會把她和詡兒的命嗚咽掉。
註定千年被指的太子父,可曾想到過陛下會對他進行如此的處置?
想必他是知道的,那是他的君父,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君父的為君之法?
皇帝歷來如此。
可明知,太子父為何還如此瘋狂?到底是什麼,令他覺得他的君父會放過他?
佩梅百思不得其解,只知在這她看不穿也看不懂的皇宮當中,她人如螻蟻,命如草芥。
「好了,聽我說,」丁女見她抖如篩糠,心中當真是難受至極,她極力冷靜,試圖從這起震懾心魂的事情當中找到有利於她們的地方,「等一下,等到中午,陛下午歇過後,你跟我前去始央宮請罪,不,請安,記著了,是請安,不是請罪,這罪萬萬不能請。」
一請,就是把自己定入「有罪」之列了,只要陛下不下旨說太孫夫妻有罪,他們小夫妻絕不能自己定自己的罪。
這一定,定起來容易,脫起來就難了。
「剛才我說錯了,聽懂了嗎?」丁女扶她坐好,她寡淡的冷唇白如紙,下上弧度不大的吐著字,「去請安,請完安,說你想太孫了,想見他,陛下會憐你年幼想找主心骨說上話,會答應你的。」
「是,是……」心魂不定的佩梅還在茫然當中,她應和著姑姑的話,等到應完,腦子這才會想事了,此時,她眼中的驚恐還未褪去,她張著一雙不可所措的眼睛,朝姑姑喃喃問道:「陛下會見我嗎?姑姑。」
太孫妃喊著「姑姑看著她的眼睛就像稚燕在跟母親乞討吃食想生存下去那樣的惶恐,依戀,充滿著乞求和渴望,丁女的心,卻因此一下子定了下來。
她還有孩子要顧,她得做事。
丁女撫去佩梅臉上的淚,拿絹巾擦著她的臉,淡淡道:「會見,我帶你去,會見的。」
她遲早會死,何不把娘娘在陛下面前給她留的顏面用光了再說。
這顏面,她也帶不到地底下去。
且她去了地底,以後有娘娘護著她,這顏面也用不著了。
她死後是有歸宿的,娘娘在等著她,她生前把娘娘吩咐她的事做好了下去,娘娘想起來,都要多給她兩個好臉。
心定則神穩,丁女道:「去,去床上小歇片刻,午後跟我去始央宮,這正好是請安的好日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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