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光只覺得頭痛,她那善解人意的妹妹,怎麼大病了一場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可他能怎麼辦呢,妹妹大病初癒,之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非要跟著自己進京,她若有個什麼閃失,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沒辦法,只能先答應她,以後慢慢開導就是了。
薛若雪得了薛晨光的許諾,這才漸漸緩過來。
薛晨光本以為這樣就算穩住了薛若雪,不想薛若雪魔怔了一般,非要讓薛晨光去拜望國子監祭酒蔡老。
薛晨光這次來,本就不想太高調,只是到了年齡,該來走這一遭。
可薛若雪自作主張,替他給蔡老送了拜帖,那輕易不肯見人的蔡老,居然接了帖子。
薛晨光騎虎難下,只得備了禮物,去蔡府拜望。
蔡老鶴髮童顏,精神抖擻,見了薛晨光第一句話就是:「薛世子那幾句詩真是難能可貴,可惜沒有光明正大的拿出來,倒顯得有些過分謙虛了。」
薛晨光本就因為那幾句詩心虛得厲害,被蔡老這麼一說,只羞得冷汗涔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紅著臉說:「是舍妹不懂事,才惹出這樣的事情來,康先生的才學遠遠在我之上。」
蔡老聽了這話,喝茶的杯子頓了一頓,面上越發冷了幾分:「這麼說來,薛公子並無意與康綸一爭高下了?」
薛晨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給蔡老遞帖子的人,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能得蔡老指點一二,能沾上個蔡老門生的光,對春闈結果有百利而無一害。
說白了,來拜訪蔡老的人,都是對科考野心勃勃的人。
更遑論薛若雪替他遞了十多次帖子,他現在要說自己對春闈沒那麼在意,實在是難以自圓其說。
但他的教養又不允許他對蔡老說謊,於是臉越發的紅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蔡老到底是愛才之人,薛晨光那句詩他最近反覆琢磨了很久,只覺得精妙無比,就是自己,也要甘拜下風,便沒有繼續追問。
他對薛晨光說:「聽聞蜀中人傑地靈,汝陽王又是個胸懷寬廣,樂善好施之人,世子受王爺薰陶,有扶危濟困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做學文,容不得半點馬虎和虛假,你以為是幫了康綸,實則是將他立於不利的地位,君子之交,當惺惺相惜。」
薛晨光連忙起身,羞愧的說:「蔡老之言,字字珠璣,晨光受教了!」
蔡老見薛晨光謙遜有理,對他的印象倒是改觀了不少。
想來,薛晨光是真的是憐惜康綸悽苦,不想搶了他的風頭。
蔡老的臉色柔和了一些,緩緩道:「我已決議不受弟子,但你那幾句詩,著實驚艷了我,今日見你,可以指導你一二,但你記住,在外頭,切不可以我的學生自居!」
蔡老乃當代大儒,可以說是文學界的泰鬥了,能得他指點,薛晨光求之不得,連忙起身行禮:「晨光何德何能,能得先生如此青睞,多謝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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