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雲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熟過,大腦正處於充分休息後的遲鈍狀態,僅僅只是抬手摸了摸那顆牙印,懶得深入思考,簡單粗暴地將它歸為幻覺。
除了牙印幻覺以外,身上的青斑還在擴散,比昨天又多了一塊,但顏色似乎變淺了一些。
是醫生的桃子味泡騰片起到了安撫作用?
想到泡騰片,他的手臂上忽然一層層地起雞皮疙瘩,似乎那是極為可怕的東西。但他認真回憶了三秒,竟不太想起得來泡騰片的味道。
一定是因為睡得太熟了。
沈暮雲照舊洗了熱熱的澡,難得精神不錯,下樓陪媽媽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很豐盛,他肚子也很餓,但不知為何,進食時總有一股奇怪的粘膩香味縈繞在口腔。
他不得不吃得很慢,沈凌山在旁邊耐心地看著,直到他把所有食物都吃完,才開口道:「今天有你的信。」
沈暮云:「我的信?」
「嗯,或許是展會的邀請函吧,」沈凌山說,「在茶几上,我沒有拆。」
沈暮雲走到茶几邊,拿起那封粉色的信。信封上沒有貼郵票,僅僅只是用歪歪斜斜的筆劃寫著[沈暮雲收]。
他拿著信封回到餐桌邊,用餐刀裁開封口,裡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無法形容材質的「紙」,摸起來溫潤滑膩,讓人聯想到人皮,或者蛇剛剛脫下來的皮。
沈暮雲的呼吸驟然收緊,額頭開始冒汗,隱隱有種微妙的預感。
他謹慎地打開「紙張」。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密密麻麻的鮮紅色「我愛你」瞬間闖入眼帘,每個字都寫得很扭曲,偏偏又極具生命力,一筆一划都深深嵌入「紙」內,張揚,狂熱,像是用刀劃破某種生物的皮,讓血液滲出形成紋路,刻滿之後將整張皮就這樣剝下來,血淋淋地送給心上人。
沈暮雲聞到了信紙散發出來的濃郁詭香。
他瞳孔收縮到極致,汗水打濕了手掌,震驚地看著眼前的表白信,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悸動,像是快要停擺的機器被加滿了油。
——他見過這樣奇特的字。
在夢裡,「大蛇」以他墮落的罪證作墨,以尾巴尖作筆,用同樣歪歪斜斜的筆跡,在他身上一遍一遍黏膩地寫下「我愛你」。
誰?
是誰寄過來的信?!
「寫什麼了?」身邊人開口問。
沈暮雲咬了一口舌尖,讓自己從衝擊中冷靜下來,緩了幾秒後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把信疊好,重新塞回信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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