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公公走到正霆身邊,親手扶起正霆,溫和的笑著說:「七公子,起來吧。」
正霆頷首致意,站起身,冷淡的看著周帝。
周帝瞧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既覺得熟悉,又有幾分怨恨和無法釋懷。
那眼神與神態,和算計自己懷上龍胎,最後卸下偽裝,毫不留情將自己丟棄的女人,簡直一模一樣。
周帝冷笑了聲,道:「老七,現在朕想見你一面,可比登天還難啊。」
「陛下說笑了,整個京城,甚至整個天下,都遍布陛下的耳目,陛下不必見誰,便能掌控全局,哪裡需要登天。」
周帝這麼多年一直保持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形象,面對任何人,任何突發情況,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春風和煦的解決棘手問題。
可唯獨在正霆面前,聽著他那諷刺刻薄的話,偽裝隱藏多年的性子,一點也壓不住。
「周政霆,你既然知道朕通曉全情,還將事情鬧得這麼大。」
正霆倒是第一次聽周帝叫自己的名字,想著對方為了周政霄,怕是真的動了怒。
他冷淡的說:「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周帝將手中茶盞丟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裡面的茶水也灑了出來,將旁邊的奏摺弄濕了一片。
萬公公連忙上前收拾,之後又給了周圍人一個手勢,那些服侍在側的宮女太監,便全都退了下去。
萬公公收拾好桌子,也退在一旁。
這父子倆神仙打架,可別讓他這個小兵遭了殃。
眾人退下後,周帝便直言道:「若不是你在太子背後出謀劃策,老三的事又怎會走到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自己做的惡,理當承擔相應的罪責,難不成陛下就因為心疼兒子,而要包庇他的所有罪行?」
「周政霆!」周帝氣憤地拍了下桌子,起身走到對方面前,質問道,「就算要清算老三的罪行,也不是現在。他好歹是你三哥,你一定要將此事做絕,非要他的命不可嗎?!」
正霆心中微微被刺痛了下,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又覺得自己心中湧起的情緒十分可笑。
「陛下又說笑了,我與這個皇室,毫無關係,哪裡來的三哥。」
正霆看著在外人面前,一向內斂溫和的帝王,冷寒著一張臉,天子之怒,讓他整個人迸發出可怕的威壓,心中卻頓覺爽快。
他繼續說道:「此事也並非是我做絕,原本我就不願攪入朝堂之中,是你和太子,非要讓我去天龍山,尋找前朝皇后遺物的。」
「你……你就沒想過,我的苦心?」
提到此事,周帝沒有用「朕」,而是用「我」這個稱呼,眼底也溢出幾分慈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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