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匪收回視線，聽外面雨聲陣陣，這雨看樣子怕是要下到明日了。

「這雨應該是不會停了，明日正大夫也要冒雨去盯著那肖公子嗎？」

正霆答道：「他去我便會去。」

鄭匪咬了咬牙，正欲諷刺上兩句，抬眼正巧看見他髮絲間的水珠低落在脖子上，又順著脖子落入頸窩鎖骨，然後往下淌去。

他便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了。

正霆動作停了一瞬，看向鄭匪，問：「怎麼了？在想什麼？」

鄭匪喉結滾動了下，訕訕地收回視線，輕笑了聲說：「我就是在想，像正大夫這樣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朝中重臣，在府中應該被夫人姬妾們照顧的很好吧。」

夫人？

姬妾？

正霆眉眼流露出淺淺笑意，表面卻端的是一副鎮定冷淡的模樣，順著對方的話應道：「是啊，我雖不是什麼朝中重臣，但家世尚可，確實妻妾成群。平日裡都是她們照顧我，的確嬌生慣養了些。」

妻妾成群？

呵呵……

果然，像正霆他們這種家族顯赫、有地位的高門學士，在這個年紀早已結親成婚，只怕他連孩子都有了。

鄭匪銀牙都要咬斷了，他狠狠的瞪了正霆一眼，冷嘲熱諷道：「那正大夫來我們這裡，可真是受苦了。」

「還好，我適應能力比較強。」

鄭匪壓抑住心中的怒火，霍然站起身，朝著正霆冷笑道：「可惜了，你那群媳婦小妾們怕是等不到你回去，要守寡了。畢竟，過段時間你就會死在我的手上。」

「是啊，確實挺可惜的。」正霆微微蹙眉，表現出幾分惋惜的神情，「那在我死之前，我還是早早的修書一封，與她們和離，也好不耽誤她們後半輩子。」

「你倒是挺憐香惜玉，為人著想的。」鄭匪嗆他道，「我還以為你不近女色呢，犒賞宴的時候，你裝的那叫一個正人君子啊。」

「我並沒有裝。」正霆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道，「只是心中有愛人，必當守身如玉才是。」

「愛人？你妻妾成群，還守身如玉？！」鄭匪啞然失笑，眼中諷刺意味更為濃烈了，「你們這些文人，倒是博愛的很，還真會為自己臉上貼金。」

「那也比寨主好一點。」正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我剛剛聽阿明說，飛鷹寨的代姑娘來找寨主了。寨主倒是風流不羈，處處留情，與人曖昧不清，卻從不給任何人名分，比起我來，寨主豈不是更顯薄情寡義？」

「不是……我？處處留情？與人曖昧不清？我跟代靜萱……」鄭匪止住話，盯著正霆看了許久，調笑著問他，「正大夫，我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有點像是吃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