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餵過藥之後，鄭匪的情況明顯好轉許多，他已經可以坐起身，還能讓人扶著下來走兩步了。

可正霆依舊說，他不過是身體素質強，所以才恢復的這樣快。正因如此，更該好好躺下休養，這樣才不會落下病根。

鄭匪想要騎馬趕回山寨，按照正霆的進程，回到山寨只怕需要兩日後了。

可正霆皺眉給他換藥，一臉嚴肅的訓斥了他，並警告他不允許有過多的運動，依舊是必須靜養。

一群五大三粗的山匪，站在一旁聽著鄭匪挨訓，愣是沒有一個人敢為鄭匪發聲，皆眼神飄忽，對上鄭匪的視線，立即逃離了現場。

更有甚者，還幫著正霆勸說鄭匪，讓他一定要多聽大夫的話。

夜風清爽，月上枝頭，耳邊縈繞著鳥啼蟲鳴，讓人感覺寧靜愜意。

可鄭匪心中有些發慌，總感覺神思不寧。他躺在板車上，盯著天上的星星與月亮，卻毫無睡意。

正霆取出香薰，朝鄭匪走來，正準備燃香。

那香是安神助眠的，鄭匪想，正霆應該是怕自己現在恢復了力氣，所以總會燃上香，親眼看著自己入睡後，才會去休息。

他打了個哈欠，見正霆要燃香，開口道：「你這香是不是有問題？」

正霆動作頓了下，問他：「怎麼了？可是身體有什麼不適？」

「許是睡的太多了，這香雖然助眠，但我這兩日總感覺頭昏腦漲，意識昏沉。」鄭匪說著用手按了按太陽穴，問他，「能不能換種香？」

「我來的時候，藥材帶的不多，沒有其他安眠香可用。」

「那今日便不點了吧，免得我頭疼。」

正霆聽罷，似有些遲疑，他望向鄭匪，見他滿眼的坦然，便將香收了起來。

「正霆，我真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受人所託而已。」正霆說完，聽得鄭匪輕聲笑，又補充了句，「鄭姑娘哭的梨花帶雨，如此擔心你，我實在不好拒絕。」

「是麼。」鄭匪揚起嘴角，「沒想到咱們正大夫這樣樂於助人啊。」

正霆坐在板車旁，不理會鄭匪的揶揄與打趣，毫無情趣的提醒道：「你不要說太多的話，身體還沒完全恢復。」

鄭匪置若罔聞，眼神中閃過幾分擔憂，問他：「你說，二娘若是知道我對二叔的事情早有察覺，但我卻瞞著她，她會不會怪我？」

正霆思考了下，答：「不知道，我母親去世的早，我跟你一樣，沒太感受過母愛，也不夠了解母親。」

鄭匪望向他，正霆眸中並無悲喜，說出此話的時候，聲音也很平靜。

「你母親是如何去世的？和我母親一樣，病逝？」

正霆眼神波動一瞬，卻不過須臾，便消失無痕。

「算是病逝吧。」正霆淡淡的說，「她被魚刺卡住，幾日都不能說話，也不知怎的，突然間病情加劇，也就不過五日，她便香消玉殞了。」

鄭匪滿眼意外的看著正霆，見他情緒並無起伏，這才說道：「所以你不喜歡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