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南淮笙剛用過早飯,正準備偷偷去街上溜達溜達,好避開日日趕早來尋他的兄長,結果這回他還沒踏出小院的月洞門,就見南伯文一手小木梳一手紅頭繩,懷裡還揣了盒香噴噴的胭脂笑眯眯朝他走來。
「笙兒快回屋去,哥給你梳頭!」南伯文一邊說著一邊朝南淮笙展開雙臂揚了揚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趕小鴨子嘞。
南淮笙頓時頭皮一陣發麻,琢磨著他現在就地表演個當場暈倒還會不會被趕鴨子上架。
實在不是他不待見這熱情似火的兄長,而是他前兩日因為一時心軟便「慘遭毒手」,還被李太玄和賀老道二好一通嘲笑。
那李大佬實在離譜,竟然還攛掇賀老道偷摸給他畫了一幅畫來留證,美其名曰《手足情深》,逗得南伯文心花怒放,當即就讓四方書坊雕版刊印發往大乾境內其他分號,勢必要讓整個大乾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年畫娃娃一樣惹人喜愛的弟弟。
南淮笙想起這事就渾身神經緊繃,他警惕地盯著南伯文手裡的木梳和紅頭繩,明知故問道:「哥你不去鋪子裡守著,跑我這兒來幹什麼?」
南伯文揚了揚手裡的木梳,理所當然地說:「我估摸著你也該起了,過來給你梳頭啊。」
家裡有個粉雕玉琢傻弟弟,南伯文從小就又當哥哥又當爹,老愛給弟弟梳頭了。
南淮笙不動聲色地碾了碾腳下的小石子,隨時準備溜之大吉,他說:「頭髮我自己都梳好了,你快去鋪子裡吧,別耽誤了事。」
南伯文不甚在意地說:「鋪子裡有那許多的管事,不差我一個。」
南淮笙十分無情地心想,他這兒也不差。
南伯文見弟弟半天不鬆口,忽然一幅十分受傷的樣子,憂愁地說:「我知道了,這是弟弟長大了嫌棄哥哥,不樂意再讓哥哥給你梳頭了。」
南淮笙絕倒,他就知道這傢伙又要來這招,前兩日他便是因此一時心軟著了南伯文的道,同意了讓這傢伙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結果等他對著鏡子一看,才知道他頂了二十來年的大紅臉蛋沖天鬏造型竟是出自南伯文之手。
他又不是哪吒,作甚要沉迷於給他扎沖天鬏!
而且那日李太玄還攛掇賀老道將他化身小哪吒的過程給畫了下來,這會兒那幅畫正在秦淮的四方書坊里等著匠人雕版呢,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趕著去書坊解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哪裡願意讓南伯文再對他的腦袋為所欲為。
南伯文不愧是生意上的一把好手,打起感情牌來簡直得心應手,他唉聲嘆氣道:「這才半年不見,弟弟就嫌棄哥哥了。」
南淮笙這兩天可算是磨鍊出來了,再也不上他的冤枉當,常言道打蛇要打七寸,南淮笙決定使出絕招一招制敵。
他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從南伯文手裡接過紅頭繩,不等南伯文高興,就十分狠辣地魔鬼低語:「兄長老大也不小了,是該成家立業給我找個嫂子,再給爹娘生幾個大胖乖孫讓他二人含飴弄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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