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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漱打趣道:「都等你呢。」

南淮笙讓人重新送進來一張桌案,他在桌前坐下又布置好筆墨紙硯,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說:「今日李姑娘和蘇兄可是關撲魁首,兩位才是席上的主角,我權當個抄錄手為兩位記錄詩詞。」

蘇西山笑道:「南公子可就說笑了,你是東家,我與李姑娘是客人,自然客隨主便。」

李玉漱巧笑應和:「正是。」

南淮笙心想這怎麼可以,他還等著多薅幾首傳世之作呢,好不容易逮到兩位大佬,這倆人卻既不賦詩也不作詞,那他上哪兒叫屈去。

秦寒之見他忽然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仿佛遭受了什麼天大委屈,他失笑地輕嘆一聲,說:「說起來我前些日子曾聽人辯詩詞,其中不乏妙理,今日又遇二位,我觀二位於詩詞一道深有見地,不知二位以為詩詞如何?」

蘇李二人都是能詩善詞之人,一聽秦寒之問起詩詞之見,兩人當即不再捉弄南淮笙。

南淮笙卻聽懵了,他是想聽兩個大佬多說兩句來著,但他想聽的是詩詞作品而不是深奧理論,這東西他要能聽懂他早就轉去做專家了,又何苦每每考試還要跟詩詞鑑賞鬥智鬥勇。

他使勁朝秦寒之眨了眨眼睛,祈禱這傢伙能看懂他的意思趕快換個話題,哪怕直接圖窮匕見,讓這兩位大佬比詩斗詞呢。

誰知秦寒之卻只笑笑不再說話,反而挑了些南淮笙愛吃菜品和酥點放在他的桌案上,讓他千萬別餓著。

南淮笙直勾勾地盯著坐在蘇李二人對面的秦寒之,他被這人氣得牙痒痒,拿起一枚荷花酥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這才消氣。

蘇西山稍作思忖便開口說:「在下以為詩詞同源,詞非詩之餘事,蓋詩之裔也,不妨以詩為詞,詩言志,詞亦可。」

他垂眸片刻,沉吟道:「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淨無泥……」

「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髮唱黃雞。」

秦寒之微微頷首,說:「此詞寫盡陽春雅景又昂揚向上,寓情於景,確可謂以詞言志。」

李玉漱眉目顧盼,贊道:「光景催年,蘇公子之詞卻讓人聞之而豁達自生。」她頓了頓,又說,「但我卻以為詩詞有別,詞還是合乎音律方不失其本色。」

她稍作沉吟,片刻後秀口微啟:「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南淮笙:「?!」幸福來得太突然,他只想下樓狂奔轉圈。

怪道秦寒之方才非要讓這兩位大佬論什麼詩詞,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壓不住嘴角的笑意,一邊提筆蘸墨如行雲流水,一邊拿崇拜的視線投向秦寒之。

秦寒之微微一笑,好心情地收下這份傾心。

另一邊,蘇西山和李玉漱二人卻就詩詞之別爭論起來,一時間竟是各執一詞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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