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名婦人問道:「表叔可檢查完了?」
南淮笙點點頭。
另一名婦人用手帕抹了抹眼角,吸著鼻子說:「如此便好,昨日季寶點燈抄到深夜才歇下,生怕出了錯漏不合表叔心意。」
杜夫人面色不改,正要開口時卻聽南淮笙說:「抄到深夜?」
南淮笙抽出兩張紙揚了揚,說:「就這兩張加起來不過五百字,表侄還要抄至深夜,說明白日裡有其他事占了時間,可是表兄與表嫂給表侄安排了額外事務?」
「你、你胡說!」那名婦人一聽南淮笙當場指出她兒子只寫了兩張紙,當即顧不得裝腔作勢,立刻反駁道,「季寶分明抄了四十張紙,硬生生在燈下將十遍《弟子規》抄完,表叔怎能誣陷他只抄了兩張。」
婦人在她旁邊的小孩後背上一擰,那兩眼滴溜轉,精得像只猴似的小孩立刻埋頭用手背抹起眼睛。
小孩哭喊道:「嗚嗚嗚,表叔莫要欺負阿娘,是季寶錯了,不該這麼晚才將十遍《弟子規》抄好,請表叔責罰。」
這一個小的哭起來,其他幾個竟然有樣學樣一起嗷嗷大哭起來。
杜夫人聽得頭疼,作勢要呵止,卻聽南淮笙幽幽地開口道:「確實是你錯了。」
幾個還在抽泣的小孩一愣,這怎麼跟以前的套路不一樣?
往常他們幾個這麼一哭,別說爹娘了,就是爺爺奶奶和老爺夫人也不捨得再責罰他們。
南淮笙將落款為「季寶」的四十張紙全部抽出又分作兩份,一份有兩張紙,另一份三十八張紙,其他幾人抄寫的也是同樣分作兩份。
他指了指桌上那一疊疊紙張,說:「這些數量都是夠的,每人十遍一遍不少,」堂下一眾婦人和小孩正要得意,卻聽他又說,「只是這每人交上來的筆記真是五花八門啊。」
堂下一眾婦人心裡一緊,她們可是花了不少錢請了京中的秀才仿照自家兒子的筆跡抄寫的,這南淮笙一個傻子還能看出差錯來?
杜夫人從桌上取過幾份比照,卻沒發現有何問題,只能遺憾地看向南淮笙。
南淮笙朝杜夫人微微頷首,令人取來毛筆和硃砂後,提筆蘸上硃砂便在一張張紙上圈畫起來。
不多時,幾人上交的《弟子規》各有幾份落上硃批。
南淮笙將視線轉向杜季寶母子二人,慢悠悠道:「諸人中,多的親手抄了五張紙,少的只抄了三張,為由表侄你只抄了兩張,不僅如此,還欺瞞你娘說抄足了十遍。」他搖頭嘆息道,「看來還該再罰。」
杜夫人再拿起南淮笙圈畫過的紙張一對比,這下果然看出端倪來,她雙眉一皺,再看向堂下一眾母子時顯然是十分贊同南淮笙的話。
杜季寶頓時急了:「都沒抄夠十遍,憑什麼只有我要加罰!」
「就是,」杜季寶的娘又抹起眼淚來,「季寶也是一時心急才會如此,若表叔還要罰他,這不是欺負他年幼無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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