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的眼神銳利，仿佛能穿透明華所有偽裝的堅強，直達他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明修親眼目睹了他母親的悲劇，那是他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心理陰影。每當夜深人靜，那份恐懼和絕望就會像夢魘一樣纏繞著他。你告訴我，這些你怎麼彌補？」

「再者說，你今天到這裡來，不還是為了你那精神不正常的小嬌妻，為了讓我能放過李氏一馬？你以為，你輕飄飄的一句『想彌補』，就能抹去明修這些年所受的苦，就能讓我對李氏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

周肆的話語如連珠炮般，毫不留情地擊打在明華的心上。

他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尖銳，甚至有些殘忍，但他無法忍受明華這種虛偽的彌補態度。

對於明修所經歷的痛苦，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也都要心疼。

「你可以不愛明修，但你不能傷害他……」

第129章 車禍

明華的臉色由青轉白，最終只能低下頭，無言以對。

周肆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無可辯駁，讓他深感羞愧與自責。

「你說得對，我……我確實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明華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罕見地充滿了悔恨。

「我承認，我和虞凌在明修的成長過程中缺席了太多。尤其是虞凌去世後的那次爭吵，我甚至沒有嘗試過去理解他，就讓他一個人回到了國內。那是我作為父親最大的失敗。」

這麼多年了，他到底為明修做過什麼？

明華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但是有關明修的片段卻少之又少。

他想起來了，他把明修奶奶的莊園還給了他。

對明修來說，那不僅僅是一塊地，更是他童年的記憶，是他奶奶留下的唯一念想。

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做得還不算太糟。

明華在心中安慰自己，但這份安慰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可是，除了這個，他還給了明修什麼？

在明修最需要父親的時候，他在哪裡？

在明修獨自面對生活困境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自以為是的選擇了沉默，選擇了疏遠，以為這樣就能保護明修，殊不知，這樣的做法，只不過是他在自我感動。

明華緊閉雙眼，試圖抑制住內心的痛苦和悔恨。

他想起明修小時候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每次看到他，都會亮起希望的光芒，但每次，他都只能以忙碌為藉口，匆匆離去。

他記得那次爭吵，明修失望的眼神，還有那句「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裡。

而周肆見明華這副痛苦的模樣，眼底滿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