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難以描述絕望地悲傷占據了白白整張小臉。

小人低著頭，不斷對著小肚皮嘟囔著，像是在懺悔！又像是在安撫腹中的胎兒。「寶寶，對不起……寶寶，……痛嗎？！……對不起……對不起……」

聲音越來越顫，越來越小，越來越痛苦。

鄒野把小人擁入懷中，雲念白並沒有推開鄒野，像根本感覺不到鄒野的存在，嘴裡一直和念經一樣的對著沒出生的寶寶道歉。

眼見小人讓汗水濕透，怕小人太痛苦，鄒野扯下雲念白的護頸，不停釋放著安撫信息素。

「痛嗎？」鄒野強行抬起雲念白的小下巴，目露擔憂：「痛得厲害嗎？」

被強行抬起的小臉充滿了憤恨，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布滿了恐怖的一根根血絲，像一隻紅了眼睛的兔子，卻一聲不吭。

看到這樣的雲念白，鄒野的心像被什麼東西一直在狠狠地戳著。他把自己緊緊貼在雲念白的身上，湊近雲念白的腺體釋放安撫。「白白，乖，沒事的，沒事的，雨東醫生就守在外面，你堅持一下。老公知道白白怕疼，疼你就喊出來。」

白白掙開鄒野的手，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肚皮，十分詭異的咧開小嘴巴笑了，笑容慈愛而悲傷。然後又繼續絮絮叨叨朝著肚皮說話：

「寶寶啊！不疼了，一會就不疼了，……」

「寶寶啊！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寶寶啊！爸爸真懶還沒來的及給你起名字吶，你還沒來這個世間看一眼，就要和爸爸生離死別！…寶寶…你就叫離離吧，你能聽見嗎！？」

「寶寶啊！不疼不疼，爸爸真的捨不得你啊！……」

眼淚一顆顆如斷線的珍珠，滴滴嗒嗒落在小人的肚皮上，像是在為肚子裡的寶寶洗禮。

鄒野坐在一旁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本就清晰的下顎線更加鋒利，手背的青筋暴起。

又一次強行抬起小人的臉，嗓音低沉，透著冷意：「夠了！白白，一會就手術，別再說了！」

雲念白身體抖動地厲害，咬了咬唇，狠狠剜了一眼鄒野，猝不及防地朝鄒野啐了一臉口水。絕望地吼道：「滾！你個混蛋，我恨你！」

對上雲念白陰冷銳利的視線，鄒野本能的抬起手要給雲念白點教訓。

「咚～～～」就像小石頭落到湖心的聲音。

一股血水從雲念白的大腿湧出。

鄒野的大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雲念白大眼睛上掛著淚花，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腿上湧出的鮮血。慢慢嘴角上扯出了個溫柔的笑容，「離離，你要走了嘛！？爸爸知道你最乖了，你是要保護爸爸，對吧！」說完哈哈笑了兩聲，柔聲輕語哼唱道：「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愛你，爸爸喜歡你～～～睡吧睡吧，我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