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平復，」沈霆吸了吸鼻子，「直接上課吧。」

江奇頷首，「好。」

——「反正補課費用從進門開始算，」

——「你把時間浪費在平復心情上，也挺不划算的。」

沈霆，「……」我特麼謝謝你替我著想！

一個半小時的課程很快結束。

江奇拎書包走人。

路過玄關時，與保姆招手，「王媽，再見。」

王媽微笑目送，「有空常來……賺錢吶。」

————

晚飯時間，餐廳坐著難得聚齊的一家三口。

女主人眼睛紅腫，卻強裝淡定地給兒子盛湯，「小霆，今天學的怎麼樣？有沒有聽小奇老師的話？」

「這是王媽特意燉的老母雞湯，你趁熱喝，補補身體。」

話音剛落，正位就傳來譏誚和嘲諷，「一個男人為了感情要死要活，你是真有出息。」

原本埋著頭的沈霆，倏然挺直瘦削背脊，琥珀色的眸光透出鋒利，「爸，我是沒出息，那你呢？」

「有家不回，在外面沾花惹草，好不容易回趟家，又道德綁架別人？」

「你算什麼？渣男嗎？」

中年男人仍舊英俊的眉眼滿是厲色，「沈霆，你有能耐再說一遍？！」

沈霆抿唇，一臉倔強。

男人冷哼一聲，手指敲擊桌面，「李茹菲，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小霆，不能這樣跟爸爸說話，」李茹菲雖然詫異沈霆的反常，但為了維繫家庭表面和諧，還是強忍著情緒，「快道歉。」

沈霆不知哪來的力量，突然就硬氣起來，「我憑什麼道歉？」

「一個成天到晚跟外面女人廝混的爸爸，」

「有跟沒有，區別大嗎？」

「就這，還好意思舔著大臉回來指責你呢？」

「真夠搞笑的。」

他無語地撇了撇嘴，又朝李茹菲道，「媽，離婚吧，分一半財產，然後我跟你過！」

李茹菲一臉震驚，訝異得合不攏嘴。

她印象當中，兒子似乎很想討好常年不回家的爸爸，

還經常埋怨自己沒本事，留不住丈夫，

現在怎麼突然……跟鬼上身似的？！

難道叛逆期到了？

有點晚吧。

沈淵終於坐不住，騰地站起來，「你瘋了，居然勸你爸媽離婚？有你這樣的孩子嗎？」

「你媽根本不會同意，她……」

話說一半，柔弱試探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小霆，你真的希望媽媽離婚嗎？不是氣話？」

沈霆鄭重其事地點頭，「有名無實的婚姻，不如趁早散了，我也不想再看你受委屈。」

李茹菲感動得眼眶通紅，「謝謝你，小霆。」

「不是，」沈淵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慌張，「你倆這是串通一氣，想把事兒定了？！」

他開始歇斯底里，抓起餐盤摔在地上，「少痴心妄想了，我絕不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