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這麼喚竺晏已經很久了,從當年冷宮看見竺晏第一眼,便覺得這才該是對竺晏的稱呼。但竺晏不喜歡,他只能把這藏在心裡。
現在,他只是覺得要是再不說出來,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封翊,好好當你的皇帝吧,別再來找我,你我也再也沒有關係了。」
竺晏沒再看他,只是拉了拉施玄。男人會意地將人打橫抱起,很快便消失在了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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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施玄將屋內的燈點亮,見竺晏不適地眯起眼避光,擔心地勸道,「您要不歇歇再看吧?」
竺晏本想回答,卻感覺喉間發癢,忍不住咳了兩聲,才揮手示意自己無事。
他接過封翊遞來的熱茶抿了兩口,覺得體內刻骨的寒意散去了些,才問道:「怎麼樣?」
施玄面露難色,似乎不知怎麼回答。竺晏倒不意外:「說吧,他又發了什麼瘋?」
距離施玄帶著人逃出小屋已經過去三個月,天氣越來越暖,竺晏的身體卻並無多少好轉。不過或許是曲太醫的藥有了作用,眼睛倒是漸漸恢復了視力。
但依然常常手腳冰涼,咳得嚴重時還會咳出血來。偏偏竺晏又不把自己身體放在身上的樣子,施玄怎麼苦勸,他都不以為然。
天色漸暗,如今夜晚還是有些涼意,施玄便幫竺晏把支起的窗戶合上。他站在窗邊,無意識地攥緊拳頭,避免竺晏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有時施玄甚至覺得,竺晏就是在等什麼,等一個再也沒有留戀的日子,就能拋下一切離開這世上。
「站在那裡做什麼?」竺晏突然出聲,施玄連忙收回思緒,關了窗戶回到屋內。
他們現在藏身的小院的孟南簫當年為竺晏準備的,可惜後來發生了那許多事,這裡便也擱置了。
施玄闖進宮中見孟南簫的那次,就是為了確認這裡的位置。
說來諷刺,孟南簫當年想著少年愛看書,他一介武將卻沒興趣,就收集了不少書籍在這裡,想著一併送給竺晏,如今兜兜轉轉,倒是又回到了竺晏的手裡。
但竺晏的心思並沒有為此放鬆許多,特別是施玄回答了他的問題後。
「封翊他——」施玄悄悄打量著竺晏的神情,見他臉色平靜,實在看不出是何心情,猶豫再三,終究是不願違背竺晏的意思,「前幾日又在朝上當眾將一個言官抄家流放。」
「因為那人當朝要求封翊嚴懲攝政王竺晏,將多日不見身影,懈怠帝王的人抄家流放。」
竺晏垂眸:「然後呢?」
「然後聽說有人以攝政王向來心善為由為對方求情,封翊才又改了主意,只換成了罷官,子孫三代也再不錄用。」
但這對於官員來說已經夠狠了,竺晏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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