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羿當然不會傻到像蔣正遠說得那樣毫無準備地過來,但竺晏在對方手上情況不明,他也無法忍受再多等一分一秒。將地址留給了夏鳴和助理,他讓對方去報警,自己獨自一人開車出發來了倉庫。
邢琬落地和夏鳴碰上了面,就知道聞羿在想什麼。蔣正遠選的倉庫位置刁鑽,又有竺晏做人質。必須要有個人拖住時間,讓蔣正遠放鬆警惕,走到靠近門的位置來。
因此聞羿故作失血過多體力不支的樣子摔倒在地,就為了讓喪心病狂的蔣正遠放鬆警惕,可以走進警方埋伏的距離內。
可竺晏的情況算不上好。
邢琬掛了電話,臉色有些發白。她其實並不那麼樂意把這件事告訴聞羿,但親眼看見聞羿為了竺晏能做到那一步,她又覺得還是說了好。
哪怕只是為了醒來的竺晏不感到愧疚,如果他還能醒的話。
聞羿唇色泛著失血過多後的青白,聲音顫抖:「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邢琬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畢竟現在這群人里可能為數不多還有些理智的人只有她了,「長期的身體虧損,加上精神上的刺激——」
「用醫生的話,竺晏的求生意志現在幾乎為零。」
邢琬的聲音無喜無悲:「他累了,所以不想活了。」
聞羿大腦一片空白,嘴裡滿是血液的鐵鏽味。他撐著身體站起來:「讓我去看他。」
「起碼——讓我再看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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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對於聞羿私跑下床的行為很是不滿,就算病人身體素質再好,那也是挨了兩刀。特別是手部的傷,剛剛包紮好就亂跑,怕不是神經和手都不想要了。
聞羿充耳不聞,執著地站在急救室外,身上全是血跡的衣服也沒空換。夏鳴和邢琬都去跟進後面的事了,急救室前只有他一個人,愣愣地看著門上的紅燈發呆。
見勸不住這人,護士急得直跺腳,可男人像是魂已經死了一樣,兩眼發直,嚇得她不敢再多嘴,著急地去找醫生。
聞羿理也不理她,心裡只呆呆地想,終於安靜了。
但是太靜了,靜得他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能感覺到身上不停的疼痛。聞羿出神地看著急救室的大門,想不通為什麼明明心裡已經這麼疼了,自己身上還會痛呢?
果然還是他做得不夠,或者是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對,就是這樣。
他又想起自己初見竺晏的那天,毫無知覺的人闖進他的世界,那麼美麗易碎的人,看著沒有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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