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氣，闌燧，別生氣……」

望著神志略有不清，似乎傷的太重而發燒的渾序，闌燧那雙猶如冰魄般的眸子沒有半分動容，他直接拽起渾序把他往旁邊一扔，登時發出了一道沉重的悶響。

這一下其實不算重，比起剛剛來說。

但卻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極度虛弱的007實在是爬不起來了，他沒再看闌燧而是徹底昏了過去。

可能是被教訓的狠了，007蜷縮在那裡。

從遇見的第一天渾序就是一副囂張肆意的張揚模樣，不知害怕和忌憚為何物。即使兩千年裡他被教訓再多次也從未這樣。

現在他這副樣子就像是受了重傷的雄獅，失去了往日的驕傲，傲骨盡碎一身狼狽，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舔舐傷口。

烏黑的髮絲被汗打濕，看著可憐巴巴的。

闌燧長眸深冷，似閃過什麼。

過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後闌燧才有所動作，他把渾序扯了過來。

原本在自己位置好好待著的渾序似乎有些茫然，被迫遠離剛剛熟悉的安全讓他有些不安，下意識要爬回去繼續睡。

但他的力氣自然是反抗不過闌燧的。

他被按在了闌燧懷裡。

剛開始渾序還掙動了下，但當潛意識裡察覺到這個懷抱異常熟悉後便安靜了下來。他放鬆了身體埋在闌燧懷裡，嘴裡喃喃道：「闌燧？闌燧別生氣……我害怕……別生氣。」

闌燧攬著渾序的手驀然一頓。

他垂眸望著自己懷裡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渾序，語氣帶了些複雜地低聲道：「明知我會生氣你還犯，你真的怕麼？」

「為什麼就一定要激怒我。」

他不懂渾序，他不明白渾序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很多事情闌燧明明都已經警告過。

但渾序有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總是這樣，在自己拒絕他的時候拼命接近，在自己接受他的時候拼命逃離。

現在他還背棄自己偷偷和別人在一起了。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闌燧手指輕撫著渾序的臉頰，「忠誠對你便如此困難麼？既然做不到專情為何還要招惹我？」

「認命吧，渾序，我已深陷其中，你要麼陪著我一起生，要麼就陪著我一起死。」遇到渾序是自己命中的一劫，遇到自己也是渾序命中的一劫，你我糾纏至死。

闌燧不會放手，哪怕渾序消亡。

即使是死，也必須是死在他闌燧的手裡。

*

因為闌燧並沒有對007的晶片造成什麼不可癒合的傷害，而且給了一晚上休息的時間，所以007第二天便好了點。

至少腦子不再混沌如一鍋粥了。

007的雙手被鏈子緊緊捆住，他下了車，現在是車隊的臨時休息時間。007靠在車身上微微走神，沒人敢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