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墊在路杳的腦袋下,手骨都要被撞碎了,卻是眼也不眨,寵溺地對路杳微笑:「杳杳,我接住你了。」
「……路易斯。」
淚水奪眶而出,路杳一顆心似是被人攥住,一會兒澀澀的泛酸,一會兒又緊巴巴的難受。
他忙不迭去握路易斯的手,天真地想著吹一吹就不會痛了,可是手伸一半,又意識到這樣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便僵硬地懸在了那裡。
路易斯、路易斯。
一瞬間,路杳有好多話想同路易斯說,嘴巴動了動,卻只剩心痛的、哽咽的泣音。
「轟——」
眼前突然炸開滾滾火光。
繼側翻之後,這輛飽受吹殘的大巴車終是不堪重負地毀於一場爆炸。
耀眼的明光照得路杳眼前一黑。
失去意識前,他聽到張德彪「跳車跳車」的大叫,看見的,則是路易斯強光下近乎透明的半邊臉。
嗚嗚嗚,路易斯。
要是他們還能活著的話,他再也不罵路易斯是壞狗,也不偷偷地拿小指甲掐他的肉了。
行屍滾過,大巴炸的殘破不堪。
它龐大的殘區剛好倒在試驗場門前,女研究員還剩最後一口氣,強撐著輸入密碼,厚重的金屬門緩緩打開,門後是深淵般的黑洞。
只要找到試劑,希望就在。
*
路杳以為他被炸死了,其實卻還活著。
只是醒來時頭痛欲裂,眼皮沉重得睜不開,嗓子也乾澀疼痛,嗆著火藥一般。
「醒了?」身旁有人問。
路杳點點頭:「嗯。」
僅這一個音節,也沙啞到近乎失聲,聲帶震顫時,仿佛有刀鋸磨在上邊,引起陣陣鈍痛。
「給你,把水喝了。」一瓶水遞過來。
路杳接過,咕嚕嚕灌進嘴裡,也沒嘗出什麼滋味,但燥痛的喉嚨卻是好了許多。
他從地上爬起來,左右看看,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人心驚——
髒污的鐵籠一個挨著一個,成行成列,各自延伸到很遠,縱使天邊已懸著初升的太陽,那淡黃的光線也照不透沉沉的血污,驅散這裡的陰暗。
這裡就是試驗場嗎?
陰風襲襲,路杳不由裹緊了外套。
陌生的觸感讓他一愣,低頭看清了身上穿的是誰的衣服後,路杳匆忙去找另一個人的身影:
「路易斯?」
「我在,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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