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邊是一面玻璃牆,這處封閉空間唯一與外界有所聯繫的地方,沈枳就站在玻璃另一邊,雙臂環胸,冷冷地與他對視。
先前的溫潤如玉仿佛都是假象,現在的沈枳神情冰冷,又凶又不近人情。
被他墨藍的眼睛盯住,路杳講話都不敢太大聲:「……沈老師,針尖斷了。」
等了半天,無有回應。
沈枳依然盯著他,動也不動。
也許是沒聽到吧。
路杳清了清嗓子,把音量稍微放大了些,重複道:「沈、沈老師,針尖斷了。」
沈枳眉頭一皺,拿起手邊的通訊器。
「杳杳,連這種事都辦不好,你可真是沒用。」半點不客氣的言辭通過電磁信號,從路杳頭頂的嵌入式傳聲器播出。
「天才的救世主其實是個濫竽充數的冒牌貨,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人們一定會群情激奮,把你丟出去餵喪屍的。」
沈枳笑笑:「當然,空口無憑,就算我是沈枳,他們也不一定完全相信我的話。」
「你本來有機會嘴硬強撐的。」
說到這,他高抬起下巴,鋒利的下頜線如刀鋒斧刃,伴著他傲慢睥睨的視線,一同向路杳砸去。
「但是現在你沒機會了。」修長的手指在上方點了點,「隔離室里有監控,你剛剛那些醜陋愚蠢的表現,都被忠實地記錄下來了。」
路杳被男人盯得心寒。
那是看垃圾的眼神,在男人眼中,他就是一團沒有任何價值、活著還要浪費寶貴生存資源的小垃圾。
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無聲破碎了。
哦,那是他纖細脆弱的自尊心。
甚至於,路杳悲哀地發現,在得到沈枳一番堪稱惡毒的嘲諷後,他反應了半天,才想明白沈枳下給他的圈套——
拍下他笨拙的樣子,作為把柄捏在手裡。
一旦他不聽話,就將錄像公布出去,到時有監控為證,無論他如何狡辯,都擺脫不了自己就是個騙子的這一事實。
太恐怖了,這個叫沈枳的傢伙。
一肚子陰謀算計,相較而言,竟比床上綁著的男人還要恐怖上許多倍。
路杳半垂下眼,認命地輕聲問:
「針斷了,還要抽血嗎?」
沈枳著實是被他這窩窩囊囊的小媳婦做派氣笑了兩聲,然後大發慈悲道:「算了,你先出……」
「嗚嗷——」
驀地,一陣狂烈的咆哮竄起,帶著猛烈的罡風,輕易壓下了傳聲器中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封閉的小房間。
路杳被嚇得心臟猛然提起,一張小臉瞬間煞白,全身血液都灌滿寒氣般,叫他戰慄個不停。
他腳下僵硬得動不了,眼睛卻被聲音吸引著,不由自主地向身側的床上看去——
野獸清醒了,瞪著血紅的眼眸,嚎嘯。
就在路杳看過去的一瞬,它也看過來,嗅到香甜肉味的剎那,野獸肉眼可見變得更加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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