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低下頭,什麼也不敢看了。
不遠處,響起受傷男人不輕不重的一聲冷笑,他剛才冒犯的小動作,顯然都被男人看進了眼裡。
做什麼,他又不是故意要看的。
路杳不服氣地撅起嘴,卻把腦袋埋得更低。
半晌後,白褂醫生處理好男人的傷口,對著路杳走過去:「哪裡不舒服。」他問,順手把染血的棉簽丟進垃圾桶。
路杳勾著手,莫名緊張。
儘管早已成年,但對於看醫生這種事,他果然還是會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路杳抬起頭,老實巴交:「臉受傷了。」
聞言,醫生掐住他的臉,俯身湊近了細瞧。說實在的,有些太近了。
幾乎是臉貼著臉,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醫生長長的睫毛,和高挺鼻樑上金絲眼鏡留下的壓痕。
觀察傷口需要怎麼近嗎?
出於對醫療權威的迷信與畏懼,路杳沒敢問。他掃了眼白褂上的胸牌,得知了對方的姓名:安什。
聽著挺靠譜一名字,很有醫者氣質。
路杳放鬆下來,任由安醫生捏著他的臉,翻來覆去地看。
看了半天,得出結論:「睡覺時臉壓在床沿上,硌破了?」聲音沉穩溫和,竟讓路杳聽不出他是在嘲笑,還是認真的。
應該是認真的吧,他想。
醫生怎麼會同他開這種玩笑。
「不是硌破的。是清點犯人時,起了點衝突。」路杳從實招來,「臉蹭到鐵網上,戳破了。」
安醫生的臉色倏然嚴肅起來。
路杳心下一突。
「應該、不嚴重吧……」
怎麼安醫生的神情,就好像他命不久矣了似的,他沒聽說過臉色被鐵絲劃破了皮兒,就會死人的啊。
他戰戰兢兢的樣子惹得安什輕笑出聲。
「別怕。」安什用棉簽浸了酒精,一點點為路杳清潔臉上的傷口,「處理得及時,就不嚴重了。」
微涼的酒精觸到血痕,激起絲絲縷縷的刺痛,路杳條件反射想躲,卻被安什眼疾手快托住了後腦。
「別亂動。」嗓音含笑。
他盯著那些傷口,目光專注,輕輕擦拭著,溫柔而有力量,很能讓人安心。
路杳的臉漸漸紅了。
這場遊戲還蠻不錯的,雖然通關條件比較困難,但迄今為止,他非但沒碰上危險,反而遇到的都是些好人。
「謝謝你,醫生。」路杳真心實意。
「沒什麼,這是我的職責。」
安什笑道,換掉最後一根棉簽,鬆開了路杳的小腦袋。接著,他走向冷藏櫃,從中摸出一盒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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