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大片黑雲聚集在崇德學院上空。

王明半夜在膀胱的脹意下醒來，他打著哈欠下床摸黑走進廁所。

「嚯！」廁所里居然有個人在，王明嚇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看過去，看清楚後鬆了口氣，「凱哥，你也上廁所？」

林凱背對著王明站在洗手池前，應該是在洗手，不過他好像沒聽見流水聲。

上完廁所王明準備洗手，他邊走邊打了個哈欠，「啊～凱哥你還沒洗完？」洗個手洗這麼久。

林凱沒回話，走近的王明發現他身上還穿著剛回宿舍那套衣服，「嗯？！凱哥，你不會……從回來就一直呆廁所吧？」

……發啥瘋這人，擱這兒cos石像呢。王明湊過去擰水龍頭，「凱哥打擾了，我洗個手哈。嗯？怎麼沒水？」他左右擰了兩遍都沒水出來，「堵上了？」說著他伸手摸向龍頭出水口，觸手卻不是金屬的冰冷感，而是柔軟的濕潤的手感。

王明心裡一咯噔，什麼蛇蟲的都想了一遍，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放開手而是麻著膽子將東西扯到眼前。

看到手上的東西王明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鬆了口氣，「呼，不是蛇。」

王明捏了捏手上的條索狀東西，手感有點像小時候在外婆家爬山去撿的菌子，「還挺長，哪來的？」

他伸手拽了拽，一端被他從龍頭裡扯出來，白花花的水噴涌而出，另一端連接的……

「凱哥……嗬！」王明瞬間睜大眼，因為他看到林凱的臉變成了一個橢圓的黑洞，他手裡捏著的東西正是從那個洞裡延伸出來的。

這荒誕詭異的一幕印在他的視網膜上，王明的腦子轟一聲炸開，接著他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過了一會兒嘩嘩的水聲又消失了。

*

天將微微亮的時候關欣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她眼前矗立著一張大臉，近的能看見對方臉上的絨毛，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肖…肖雨，你想幹嘛？」

她最近每次看到肖雨都有點發怵，總覺得她看上去越來越不像人了，當然這並不是罵人，只是她個人的一點感受。

「關欣？」

「啊？」暗啞似兩片石磨摩擦發出聲音傳到自己耳邊，關欣下意識應了聲，下一秒她便看見面前的肖雨慢慢將頭低下去，額頭靠近她自己的胸骨，最後肖雨以一個完全不合常理的姿勢用自己的後腦勺對著關欣。

「關欣。」

「！」關欣捂住自己的口鼻大氣都不敢喘，她四肢癱軟縮在被窩，不怪她沒出息，實在是眼前這幕超出了她的認知。

你能想像人的後腦勺橫著裂開，長著牙齒，還喊著你的名字的場面嗎？

見關欣不理它，幾根觸鬚從裂口中緩緩伸出，探向她的所在。

關欣瞳孔急劇緊縮，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她一腳將肖雨踹出去，然後把身上的棉被丟到她身上。

她跳下床抓起床邊的鐵質晾衣架對著地上就是幾杆子。

「關欣，一大早的你幹嘛呢？」聽見動靜，另外兩名室友從廁所里出來。

看見兩人關欣鬆了口氣，她用晾衣架撐著自己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肖雨，「肖雨她……變成怪物了……」

「什麼怪物？你不會是沒睡醒眼花了吧？」兩個室友走過來打算掀開棉被，「我們看看……」

聽她們這麼說關欣也有點恍惚了，說不定真的是自己眼花了，於是便沒有阻止兩人的動作，只是退後幾步讓出位置。